萧焉低血压, 起床时会头晕、思维混沌。一睁眼就看到金色的冰凉眼瞳,半天没反应过来是谁。
但他胳膊下的身体柔韧、温暖,抱起来很舒服, 萧焉迷迷糊糊地把头埋进去,在暖烘烘的地方一顿蹭。
重黎长眉皱起, 一把推开他。
棉被只够一个人盖,被重黎一推,萧焉半个身子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得他浑身一颤。
萧焉嘴里不满地咕咕哝哝,又蛄蛹回被窝,把重黎当抱枕搂在怀里。
这一次,重黎的手落在肩膀上,没用力推开,转而向上移, 用手指轻轻摸了摸萧焉的脸颊。
他的眼珠亮得像一颗玻璃球, 看起来很快乐, 快乐得不真实。
窗外一群小鸟叽啾乱叫,重黎显出真身后特别招鸟,胖乎乎的喜鹊、五彩斑斓的鹦鹉、小白团子长尾山雀……各式各样的鸟展览一样, 停在窗框上, 歪头啾啾叫。
重黎扫他们一眼,鸟群受惊四散。
耳边终于清静,重黎的视线又落回萧焉脸上。他的手背轻轻滑过皮肤, 感受萧焉脸颊上细小绒毛摩挲手指时微微的痒。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脸上是幸福得过头的微笑, 凝视萧焉的眼, 温柔如春湖, 迷离又和煦。
重黎的视线无法从萧焉光洁的额头上移开,他看着怀中人柔软的发旋儿,不自觉地想凑近……
猛然想起什么一样,重黎眼中的光亮瞬间消散,手也触电般地收回。
萧焉此刻也醒了,被手环的闹铃吵醒的。
他迷糊地睁开眼,看到重黎亮晶晶的眼眸凑得很近,没察觉出异常,还冲着他灿烂一笑。
迷糊了一会儿,萧焉磨磨蹭蹭地接通来电:“喂,您好。”
“天墟庄园老板吗,我是昨天的郝景,草莓果酒可以预定么?”
“唔,可以。”因为还没完全清醒,萧焉的声音黏糊糊的。
郝景兴奋地说:“我要预定三千瓶!”
萧焉一骨碌坐起来:“三千瓶?!”
“对!三千瓶!”
昨日郝景将草莓果酒分享到群里,有几个不差钱的画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了一瓶。三百多对于他们来说是小钱,就当尝尝鲜,被坑了也没什么。
谁曾想喝过之后,他们都有相似的经历,半梦半醒,飘飘欲仙,幻觉与现实的交错间,灵感顿发,创作欲激增。
一两人可能是个例,七八个人尝试过,说明果酒是真的有奇效!
这群人中有一个是蓝星美院的教授,博士生导师,经他推荐,上百个学生喝过果酒,都觉得出乎意料的好,争抢着预定,有些人开口就要订购二十瓶。
预定额加起来,再凑个整,直接达到三千瓶。
萧焉乐得完全清醒了。
酒水是暴利,像天墟庄园产供销一体,员工费也不用拿,基本是净挣钱,三千瓶酒,至少可以挣八十万。
他一口答应。挂断电话,萧焉把重黎从床上拉起来,兴奋地摇着他的肩膀:
“肥啾肥啾,一早上我挣了八十万!”
“肥啾”的眼睛危险地眯起,骇人地盯着萧焉。
萧焉误解了重黎的表情,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放开他的肩膀,转而扯开重黎的衣襟:“你的脸色好差,是心魔的问题么?”
重黎的古服不同于任何朝代的服装,他的衣领更低,腰封松散地系着,慵懒随性,看起来仙气飘飘。
随手一扯就能拉开一大片。
在萧焉的认知中,重黎即使变成一米九的男性,本体还是他的掌上鸣啾。
因而萧焉扯开他衣襟的动作特别自然,一丝一毫的扭捏尴尬都没有,比早起掀开被子还轻松。
自己的鸟当然可以随便看,还可以随便摸呢。
仔细巧了一遍,花纹淡得几乎看不到,像是被稀释过的墨水。萧焉松了一口气。
重黎冰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看么?”
“嗯?”萧焉诧异擡头,睁圆了眼睛瞅瞅重黎解释的腱子肉,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
“还行,但我更喜欢你有毛毛的样子。”
重黎的脸色,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走廊里爆发兴奋的呼喊,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老板!我们来了!”玉霓和甄珠大大咧咧地推开门,手中端着餐盘,“早上好,今天我们做了爆浆鸡蛋三明治和,木瓜、银、耳、羹。”
玉霓和甄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木床上挤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她们的掌门,另一个人衣襟大敞,露出健美的肌肉,他倚靠在床头,支起一条腿,精壮的手臂搭在膝盖上。
掌门正跪坐在床上,神情欢快,头发凌乱,一手握着男人的手腕,另一手按着健壮男子的腹肌。
玉霓和甄珠对视,然后齐声尖叫:“对对对对对对对不起掌门,打扰了啊啊啊——”
她们放下餐盘,一溜烟跑没影,不忘体贴地带上门。
萧焉摸不着头脑。
他抓了两把头发,取过餐盘,一看就笑了。
对半切开的三明治上裹了厚厚一层蛋液,加料很足,有煎鸡蛋、肉排、甘蓝和生菜,银耳羹煮得粘稠,甜味诱人,还配了一杯鲜榨橙汁。
餐盘的小角落里,放了个竹根碗,里面是三个寿司,装点得漂漂亮亮,显然是给肥啾吃的。
肥啾还是颗绒球时,三个寿司摞起来几乎和他等高,看起来够吃。但现在肥啾是个高大的人,三个小寿司摆在他面前,格外搞笑。
萧焉把三个小小的寿司摆在重黎面前,笑着说:“吃吧,你的早餐。”
重黎正面无表情地收敛衣袍,他生性严肃,不茍言笑,完全没觉得三个寿司有什么值得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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