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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前草(1 / 2)

给所有漂亮的,可爱的,温柔的,酷帅的,长发的,短发的,暴躁的,软萌的女孩子。

给所有的,近处的,遥远的你。

许多年后,谈晏再回忆起她的少年时代,能看见光和迷雾,冰与烈火,冷静和疯狂。

她少时不太安分,转过好多次学,大多如走个过场般打马跃过,也从未回头看一看溅起的水花。

要她说说曾走过的学校,她恐怕不会比几岁的孩童拥有更多的回忆,唯有高二的那一次转学特殊,让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那是一段被宠爱的时光。

时间:盛夏。

地点:南海城第一高中。

人物:裴宋。

谈晏。

今天的太阳还挺明媚。

和裴宋的心情一点也不搭。

现在是下午大课间,广播里放着盛夏的歌,一个楼的少年撒欢打闹。

王小白叠了个纸飞机在屋里跑前跑后地撒欢。后来那飞机不知道传到了谁的手上,白色的机翼在黑板乱七八糟的涂鸦前一划,调转方向朝着裴宋飞来。

少年眼角瞟见了破空而来的纸飞机,裴宋眉眼一擡长臂一伸,两指夹住了机身。

“给我!裴宋给我!”其他组的同学站在讲台上冲她大喊。

裴宋勾唇一笑,手臂清清爽爽地一扬,将飞机扔给了同组的前桌王小白。纸飞机掠过撒着金辉的百叶窗,飘飘飖飖地落在眉开眼笑的少年手里。

“起飞——”王小白大喊一声,直接蹿上了讲台。

少年人如夏骄阳,少年人若春前草。

纸飞机在他手里甩了个弯,好巧不巧落在一盏灯上面。王小白傻眼了,忙跳下去和其他人在灯底下搬桌子摞椅子,试图将飞机救下来。

“阿宋!阿宋!”班长魏单单风风火火地冲过走廊,扒着门朝教室里喊。

“等会儿?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咋还上房了?”魏单单探头进去,见了屋里的景象一时呆住,飘忽地问道。

众人闻声,齐刷刷朝门口转脸看向迷惑的班长,动作一致地保持了美好的静止。

魏单单同桌王小白的白板鞋此刻正踩着她的桌子,一只手高高地去够灯板上面的纸飞机。他周围众人拥簇,一双双手蠢蠢欲动地伸在半空,实际上是在等着抢飞机,看起来却像是正在拥护总统大选登基。

“王!小!白!!!你在干什么!”魏单单炸了,伸出一只手指着王小白,表情如同看见了正在演讲的希特勒:“你他妈给我从我桌子上下来!”

王小白手臂伸长,按住了一半机翼,手上用力潇洒地一拨,将飞机甩了出去。众人一瞬散开,都朝着飞机有点变形的尾巴去了,王小白身边刚刚还热闹非凡,顷刻间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心中顿觉凄凉。他也不要凳子了,直接从桌子上跳下去,拍了拍两手的灰。

“你二臂啊?干什么踩我桌子?”魏单单不能理解自己班这种天天一下课就举行的傻逼游戏,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质问。

王小白无辜地一摊手,道:“那飞机就掉你脑袋上面那个灯顶上了,我只是顺应民意,把它取下来了而已。”

“还在这儿妖言惑众......这傻逼游戏就是你带的头!你给我把桌子擦了!”

王小白比了个sure的手势,晃晃悠悠地转身去找抹布了。

魏单单被这一打岔差点忘了原本的事情,在屋里转了一圈才想起来,喊道:“裴宋!裴宋?!你人呢?林老师找你!”

彼时裴宋正弯下身子在书盒里找刚刚不知道被谁挤掉的笔,魏单单一时没有看到她。

“知道了。”裴宋擡头应了一声,指尖摸到了笔身,两指一夹将笔带了出来,起身向外走。

“诶?你都不......问问我林老师找你干啥吗?”

裴宋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这话便稍稍一停,看了魏单单一眼。

魏单单身后的走廊过着穿堂的热风,风里夹着几片深绿色的树叶。树枝在栏杆旁边摇,送进来声声蝉鸣。

教室里开着空调,裴宋站在门口,背对着清凉,面朝着酷暑。她感觉身上有点燥热,于是便伸手松了松校服短袖上原本扣到顶的扣子,动作间微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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