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小山村的上空,密不透风。劳累了整日的村民们,大多已在梦乡中沉沉睡去,唯有那偶尔响起的几声犬吠,打破这万籁俱寂的夜,让寂静的氛围愈发显得凝重。
月娥躺在床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辗转反侧,却始终难以入眠。白日里,她在田间地头忙得脚不沾地,不仅要精心打理自家那几亩赖以生存的庄稼,还要瞅准时机,抽空爬上后山去采些草药。她心里盘算着,将这些草药拿去集市上售卖,换点零碎银子,好补贴这个本就不宽裕的家。
可此刻,极度的疲惫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仿佛在抗议,酸痛得好似被重锤反复敲击过,又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肆意噬咬,每一下都钻心地疼。她下意识地想要翻个身,期望能稍稍缓解这份痛楚,然而,仅仅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好似触发了身体疼痛的开关,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周身各处迅速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根针深深刺入骨髓,疼得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那憔悴的脸颊滚滚滑落,很快就浸湿了枕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难受成这样……”月娥在心底焦急地暗自嘀咕,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助。
身旁,年仅六岁的女儿娟娟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她那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宛如一首安宁的摇篮曲。月娥侧过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女儿那红扑扑、天真无邪的睡脸,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的心疼与无奈。
丈夫大壮为了能让这个家过上更好的日子,背井离乡,远赴他乡打工。一年到头,也只有寥寥几次能踏上回家的路,与家人短暂团聚。家中的公公,不幸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意识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飘忽不定,需要人时刻在旁悉心照料。而婆婆,双腿不灵便,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自顾不暇,更别提帮月娥分担家中繁重的劳务了。
整个家庭的重担,就像一座无形且沉重的大山,毫无保留地压在了月娥这一个柔弱女子瘦弱的肩头。“要是大壮此刻能在我身边就好了……”月娥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渴望,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绝不能倒下,这个家就像一艘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而她,是唯一能掌控方向的舵手,一旦她倒下了,这个家便会失去依靠,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混乱。
然而,身体的疼痛却如肆虐的恶魔,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一波接着一波,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每一波疼痛都如汹涌的浪涛,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让她几近崩溃的边缘。
时间在这无尽的痛苦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月娥强忍着如潮水般一波强过一波的剧痛,咬着牙,试图挣扎着坐起身来。可就在她刚撑起上半身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猛地袭来,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她差点又重重地倒回床上。“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必须得想个办法,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撑不住的……”月娥咬着嘴唇,直至嘴唇泛白,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她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眼神中逐渐燃起一丝倔强的光芒。
她吃力地抬起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穿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然后,她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扶着粗糙的墙壁,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地朝着门口挪去。每迈出一步,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钻心的疼痛如影随形,可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一定要找到解决办法,不能让这个家失去主心骨。
她本想着去村里找个大夫来瞧瞧,可又担心自己这一折腾,会吵醒隔壁房间里年事已高、腿脚不便的婆婆,更怕惊醒了身边正甜甜熟睡的女儿,让她们跟着担惊受怕。而且,这么深的夜,万籁俱寂,大夫家的门也不知道能不能叫得开,即便叫开了门,大夫是否愿意出诊也是个未知数。
就在月娥感到绝望之时,脑海中突然如一道闪电划过,她想起了后山那座神秘的神庙。村里一直流传着,那座神庙极为灵验,仿佛是神灵庇佑人间的一扇窗。平日里,村民们但凡遇到什么棘手的难事,或是家中有人身体抱恙,都会怀着一颗虔诚之心,前往那座神庙求神拜佛,祈求神灵保佑,赐予平安与福祉。
此时此刻,在这孤立无援、万般无奈的绝境之下,那座神庙就像黑暗中闪烁的一丝微弱曙光,成为了月娥心中最后的希望,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毅然决然地决定前往神庙,向神灵倾诉自己的苦难,祈求神灵的怜悯与庇佑。
月娥轻轻打开房门,一阵凛冽的冷风如饿狼般呼啸着扑面而来,冰冷的气息瞬间穿透她单薄的衣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裹紧衣服,回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女儿和隔壁房间,确定没有惊扰到她们后,才轻轻地带上了门。
五块五毛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