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到了厨房门口,正巧遇到金桃,手里不知端了一盅什么东西,彼此见了面,皆熟视无睹。
团团走进厨房,直接问管事:“我们三姑娘的燕窝呢,这么大半天了,可有炖好?”
那管事娘子正安排灶头间的事,于是敷衍道:“燕窝正在灶上炖着呢,估摸一个时辰便好,姑娘不如过一会再来?”
“休要推三阻四!”团团气咻咻道:“你自己算算,从早间到如今,统共多少个时辰了,瞧瞧现在都快吃午饭了,怎还要等一个时辰?莫不是你先前偷吃了,这会儿又重新煮吧?”
管事娘子听了,又羞又气,忙丢下丫头婆子们,上来嚷道:“你少冤枉人,你自己问问这里的人,她们有哪只眼睛看见我偷吃了?莫要仗着三姑娘的势,就平白无故的污蔑人,我饶是再大胆,也不敢偷吃主子的东西!看你细皮嫩肉的模样,就知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儿,整日里跟着姑娘们吟诗作画,又哪里晓得我们厨房的苦?平日里本来就要按时准备各院主子们的饭菜,偏偏杂事又多,一会儿这个来吩咐,一会儿那个来吩咐,我们统共那么几个人,又不是千手观音,哪里忙得过来?偶尔稍微迟些有什么打紧的!连太太也不曾责骂过我们,偏你不过是三姑娘屋里的丫头,进府没几天,也好意思嚷起来?”
团团气得柳眉倒竖,一把拽住她的袖子说:“你嘴巴放干净点,少要满嘴喷粪!我何时仗势欺人了,你说出个丁卯来,让大家也评评理。”
“我不与你这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赶快把我衣服放开。”那管事娘子用力掰她的手。
众丫头婆子们见两人闹起来,都丢下手里的活计,上前分别拉开两人,口里纷纷劝道:“姑娘莫要与丁娘子计较,她性子辣得很,说话带刺,屋里哪个没被她说过,我们平日里从不当回事的。”
“这次东西炖迟了些,下次再不会的!”
“我们也是无心之失,请姑娘见谅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团团真真气无法气,笑不能笑,瞧见那管事娘子得意的站在一边,又无法遏止胸头的怒气,只想捏紧拳头揍她揍。可这屋里的所有人明着相劝,实则与那贱人同气连枝,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得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出屋去了。
走到半路,不曾想被一个娘子叫住,团团见她是刚才厨房里的人,便没好气,冷着脸不搭理。
“这里说话不方便,姑娘跟我来。”那娘子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便向假山走去。
团团见她神秘兮兮,心里好奇,便提裙跟了上去,走了十来步后说道:“你有什么事,赶紧的说,莫要故弄玄虚!”
那娘子陪笑道:“姑娘果真是个性子急的,如此我长话短说便是,说来三姑娘的燕窝是早就炖好了的,只你来之前偏偏被五姑娘屋里的金桃端走了,她本也是来交代厨房为五姑娘炖汤的,恰见灶头有一盅,便拿走了,那丁娘子又是她亲姑姑,岂会不给?而厨房里大部分人都畏惧丁娘子,哪里又会告诉姑娘真相呢!”
团团想起先前遇到金桃之事,这会儿恍然大悟,忍住怒气问道:“既是惧她淫威,你又为何会来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怕她?”
那娘子冷笑道:“我是大奶奶的人,她自是不敢拿我如何。再说以前是我管着厨房,她不过做个副手而已,只后来我们奶奶没管事了,我们这些人也就管不着了,她趁机受到太太提拔,才作威作福起来。”
团团听罢,便明白了原委,任是她再愚钝,也知主子与奴才,从来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主子得势,奴才便得势,主子失势,奴才岂可幸免?
怒气冲冲回了院子,,周氏见她两手空空,眼圈儿发红,似乎受了不少委屈。不由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谁惹你生气了,燕窝呢?”
团团撅着嘴便把厨房的事说了。
周氏听了,简直怒不可遏,她素日虽冷静自持,只是此时因一连串的事搞得心焦,火气便有些大,恨不得立马杀了袁氏泄愤,如今听见丁娘子这事,恰恰那丁娘子是袁氏的爪牙,如何忍得下这心头气?说什么也要去厨房找丁娘子算账。
弄玉却心有计较,想利用这次契机翻出一波大浪来,忙拉住周氏附耳说了几句。
周氏听了,又是喜,又是忧,斟酌半晌,说道:“姑娘这计好是好,若被人瞧出破绽,可怎生得了?再则,若别人不按你设想走,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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