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眉头紧皱,死盯着陈德沐。
他知道,此番恐怕是无法善了了。
“滚开。”
李闲其实一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是书中教他要养性。
何况是这群人屡屡找茬,这次更是撞到了他的离别之苦上。
“你……”
被侮辱的跟班们当即就要发作,但却被陈德沐挥挥手拦下:“你们退下吧。”
于是宽敞的国道上当即只剩下傲然挺立的陈德沐与马上的李闲。
李闲看向陈德沐,深吸口气平抑心头的情绪,最后说道:“让开吧,我不想与你为敌。以后这里我也不知道何时会回来,不想在此处留下不好的回忆”
但陈德沐还没开口,一旁的跟班便已然开始为陈德沐打抱不平:“坐在马上同人说话,李府便是这般家教不成?”
李闲此时已然在情绪暴动的边缘,听到这般挑事的话语,当即便看了过去。
眸子冷若冰霜,是最为纯粹的杀意。
“我劝你还是把嘴放的干净些,休要动辄提及我的父母。我的家教如何,不是你这等地痞流氓可以评价的。”
本就是他们硬要拦下自己,此时还倒打一耙,李闲心头当真是无名火起。
跟班终究是陈家的旁系子弟,从未如李闲一般在城墙处与威海城吃两年苦。被他这么一瞪,竟然当真咽了口口水,不敢多语。
陈德沐扬手拦下李闲的视线,道:“我说过,不论这一战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与你纠缠。有什么功夫,放手使出来便是。”
陈德沐顿了一下,又接上一句:“不要留手,死伤勿论。”
这句话让跟班们瞪大了眼睛,看向陈德沐。
自家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打个小小的李闲怎得用这般郑重的口气?
毕竟陈江大才陈德沐,可是少有的开启了修凡之路的修士。
哪怕是放眼整个陈家,这样的成绩也绝不多见。
他李闲是个什么东西,练剑术连个剑心都练不出来的废物,怎配让自家老大用这般态度对待?
他配吗?
对方如此郑重,李闲便不得不下马,与其平视。
虽然跟班的话语有些强词夺理,但偏生就是能说到李闲这等读书人的行事风格上——规矩与尊重。
规矩对己,尊重对人。
李闲恪守着这条法则,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
李闲下了马,阳光便直刺陈德沐瞳孔,引得他眼睛微眯:“你果然还是如此,净是书上教的礼仪,没一点自己的想法。”
也不怪跟班们说李闲懦弱,但凡换个有点实力的人,人生中遭到陈德沐这般屡屡挑衅,恐怕早已同他打生打死。
但偏偏,李闲不一样。
早些年他还会拿出自己练手的木剑让众人见识见识他的厉害,但在八岁之后,剑术小有所成的他遇到众人时却反倒收敛了锋芒。
即便众多跟班疯狂寻衅滋事,李闲宁愿让上一让,也要藏剑于鞘。
他的退让让陈德沐觉着自己相当卑鄙,于是反倒变本加厉,想要逼少年承认他的恶念。
但却从未功成。
李闲对陈德沐感悟一般的挑衅没什么想法,只是缓缓回应道:“人未必要与大道背道而驰。”
他要大道行于天下,便必须先行于己。
由己,方可及人。
李闲的目光看向比他高上一头的陈德沐,带些疑惑般询问:“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找我的事,即便我一再退让。”
“想知道真相?”陈德沐已然从储玉中唤出一方石质小印,对李闲说道,“那便拔剑吧。你若赢了,我自会告诉你。”
“其实也没那么想……”
李闲的话还没说完,陈德沐握着印章的手便已然向下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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