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蘅调侃道:“姐夫,你给我们学学‘嘎哈’能咋用。”
这下,伊万来劲了,他一拍大腿,兴高采烈地说:“都听好了哈。”
“我不想去——我去嘎哈去啊?
我想去——我嘎哈不去啊?
不想让你去——你去嘎哈去啊?
想让你去——你嘎哈不去啊?
去不去都行——去了能嘎哈呀?
好奇去干嘛——你要去嘎哈去?
我就不去了——哎呀,我去嘎哈去?
怎么非让我去——来,你说你到底要嘎哈?”
满桌人笑得直拍大腿。
蓝羽望着婴儿椅里蹬腿的小侄子,藕节似的小腿肉嘟嘟的。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她突然忆起自己当年生产时的画面。
六年前,产房里的白炽灯亮得灼眼,蓝玉玲握着她汗湿的手,蓝老爷子在走廊来回踱步,蓝老太太与蓝凛川坐在椅子上焦灼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
而裴砚琛签完手术同意书,西装上的玫瑰胸针泛着冷光,转身消失在消防通道的拐角。
空调出风口送来的凉风里,仿佛还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蓝羽的思绪被大家的交谈声拉回到现在。
蓝老爷子抿了口茶,用京腔慢悠悠地说:“伊万啊,听你表姐说,你们搞那海底隧道,用到啥仿生学原理?这玩意儿我听着新鲜!”
伊万一听来劲了,往椅背一靠,大腿拍得 “啪啪” 响:“哎哟爷爷!您还真问到点子上了!我们团队瞅见深海乌贼那软乎乎的身子能钻小缝儿,就琢磨着仿造它的结构,设计出可变形的盾构机外壳!您别说,这法子还真成了,效率蹭蹭往上涨!”
蓝若蘅眨着大眼睛凑过去,语气里带着好奇:“姐夫,那在海底干活儿,万一漏水可咋整?”
“丫头,这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 表姐夫掏出手机,翻出工程图,“我们用的那密封材料,老鼻子讲究了!跟咱东北酸菜缸的密封原理差不多,不过材料换成纳米级的玩意儿,严丝合缝,一滴水都渗不进来!”
蓝玉玲笑着摇头:“瞧你这比喻,啥都能跟东北酸菜联系上。”
徐楚涵嗑着瓜子,东北腔里带着调侃:“姑,您还别说,伊万就这本事,再高深的学问,一到他嘴里,都能变成大碴子味儿!”
蓝羽转动着手里的团扇,挑眉道:“姐夫,我听说你们团队在研究跨海大桥抗台风技术?这方面有啥新突破没?”
“那必须有啊!” 表姐夫一拍桌子,差点震翻茶盏,“我们研究那桥墩子,就跟咱东北老辈儿盖房子打地基似的,得稳当!不过我们用的是智能材料,台风来了,它能自己调整结构,就像咱东北人遇着大风,知道把身子往下蹲,稳住重心!”
满桌人听得入神,蓝老爷子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得嘞!照你这么说,以后台风再大,咱的桥也能屹然不动!”
伊万挠挠头,咧嘴笑道:“爷爷您谬赞了!我们这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摸索出来的!对了,听说小羽在研究啥人工智能?这玩意儿我可不懂,到底是干啥用的?”
蓝羽刚要开口,蓝若蘅抢着说:“姐夫,人工智能可厉害啦!就跟你修桥建隧道一样,都是改变世界的大工程!”
伊万哈哈大笑:“行!咱蓝家就没有孬种!不管是搞科研还是修桥,都得整出个样儿来!”
——
深夜,霍衍之收到了蓝羽发给他的消息:
阿衍,夏将烬,夜未央,
浮云暂歇,花叶渐枯黄,未知卿可康?
小楼凭栏,数流萤漫舞阶旁,
往事汤汤,难掩怅惘,难藏热望,
流年跌宕,红尘莽莽,
一往而深的念,朝暮之间倘佯,困守一湾旧港。
阿衍,若思念可触,皆似这沉甸的秋穗,裹满金芒与守望;
若思念可嗅,亦如那东篱之菊香,诉不尽眷恋牵肠,
此时此景,蒹葭承露映寒塘、桂影拂窗搅思量,
搁笔绪如网,相知相见知何往?
清梦作桨,遥遥衡岳旁。
小字无量,长夜漾浪,
阿衍,谢桥烟柳瘦,楼心明月殇,旧笺常回望,
你我几时并肩踏秋光,岁岁恒长?
深夜,书房里只亮着一盏鎏金台灯,暖黄的光晕将霍衍之的身影投在波斯地毯上,显得孤寂又清冷。
他微挑桃花眼,眸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似要将文字印进心里。
读至 “一往而深的念,朝暮之间倘佯” 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往日从容的神色染上无限思念之情。
沉默许久,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夜色如墨,远处的霓虹闪烁,却映不亮他眼底的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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