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那一声闷响,仿佛是给高启强这次京州之行,画上了一个耻辱的句号。
门内,奢华而空旷的办公室里,空气中残留的尴尬和紧张,正随着空调的冷风缓缓消散。
林远依旧坐在沙发上,神情淡漠。
他拿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轻轻晃动着,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浮,若有所思。
“大哥。”赵瑞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走到林远身边,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
“这个高启强,什么来头?京海的一个小角色,口气倒是不小,张嘴就要吞下梁家这么大的盘子,他真有这个实力?”
赵瑞龙跟在林远身边多年,见过太多眼高于顶却腹中空空的角色,但像高启强这样,把无知当勇气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林远轻笑一声,将茶杯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实力?他要是有实力,还需要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合作?”
他靠回沙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神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这就是想唱一出空手套白狼的大戏,把我林远当成他搭台的梯子,请来看戏的冤大头。”
赵瑞龙眉头一皱:“空手套白狼?可他不是说,不用我们出一分钱吗?”
“瑞龙,你什么时候觉得,做生意是需要自己掏钱的了?”林远反问了一句,话语里带着几分指点的意味。
赵瑞龙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林远继续说道:“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今天点头答应了。明天,‘远航集团与京海强盛集团达成战略合作’的消息,会以多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汉东省?到时候,他高启强拿着我的名头,去跟银行谈贷款,去跟
“他不需要自己有钱,他只需要让别人相信,他背后站着我林远,钱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自己游过来。”
“到头来,我们一分钱没出,他也一分钱没出。但他用我们的名声和资源,撬动了整个项目,自己稳坐大股东,还假惺惺地分我们三成干股。这买卖,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赵瑞龙听得背后一阵发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大哥!这孙子算计得也太深了!这不等于我们辛辛苦苦给他抬轿子,最后他坐享其成?这还真不如我们自己干!”
“自己干?”林远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梁家倒了,留下的可不是什么香饽饽,而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光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债权和人事关系,就够喝一壶的。我们远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耗在这种烂泥潭里。”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京州璀璨的夜景。
“不过,汉东梁家留下的这个盘子,总要有人来接。京州这潭水,也该放几条新鱼进来搅一搅了。”他的声音悠远而深邃,“就看这条从京海游过来的鱼,有没有这个本事,把这个烂摊子给收拾干净了。”
赵瑞龙看着林远的背影,心中了然。
大哥根本就没把高启强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而是当成了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今天这场敲打,与其说是羞辱,不如说是一场测试。
测试他,够不够资格,来当这枚棋子。
……
夜色渐深,林远回到位于市郊的别墅。
一进门,温暖的灯光便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客厅里,怀着身孕的钟小艾正靠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回来了?”
“嗯。”林远走过去,脱下外套,自然地坐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和,
“今天感觉怎么样?小家伙有没有闹你?”
“他乖得很。”钟小艾放下书,靠在他的肩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幸福,
“倒是你,今天又去跟人斗智斗勇了?看你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见了个有趣的家伙。”林远笑了笑,不愿把外面的纷扰带回家里,“已经打发了。”
两人正温存地说着话,管家老陈却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神色有些为难。
“先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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