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件事情让京都的百姓议论纷纷,那就是京都多了一个清嘉县主,既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也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她父亲在被追封为义勇伯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游骑将军。
“不过嘛,还有一则倒是许多人都不知道……”
“杨大,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一旁的人见那微胖男人突然故意住了话头,便神色焦急地用手肘杵了杵他。
众人见杨大眉毛微擡,故作神秘地一笑,慢悠悠开了口,“这事也是我那在宫中当差的婶婶说的,你们可别到处胡说啊。”
“自然自然……”
关于宫中的秘闻,众人自然是感兴趣得很,连连答应。
“前段日子,陛下身边不是多了一个可以通灵的法师么,这法师最近又施仙法掐算国运,不过这回,观尘法师差点被反噬,当场就吐血晕了过去,你们不知道,那血如箭一般,射出三尺多远!将在场的宫女太监吓了一个半死!”
“哟,那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男人被杨大的语气吓得呼吸一滞,连忙问道。
“观尘法师醒来掐算一阵,说是……”杨大突然止声,四下瞧了瞧。
一众人顿时屏住呼吸,眼神也随杨大眼神看去。
“说是,皇宫里,东边隐隐有妖邪作怪。”杨大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压着声音道。
“东边?东边不就是……”一人喃喃。
“哟,这话可说不得。”旁边的人连忙出言止住他的话。
那人也立即反应过来,止住了话头。
虽杨大已提前交代不能四处胡乱说,可人最藏不住的恐怕就是关于别人的秘密,很快,京都城里连小乞儿都知道这观尘法师说东边隐有妖邪之气。
季宴淮自是听到了消息,手指轻点瓷白的杯沿,笑道,“原是在这里等着孤呢。”
先前他还疑惑,这淑妃将观尘送到永安帝身边,难道真只是为了让陛下念着宁贵妃?
这才半月,就迫不及待唱这出,实在是沉不住气。
一旁的福喜公公瞧着自家殿下的模样,轻声开口,“殿下,已经将那珍珠送到秦府了。”
“是么,她可喜欢?”季宴淮闻言问道。
“姑娘自是喜欢得紧,还差人送了殿下一个礼物。”福喜垂着头,吩咐人将从秦府带回来的东西呈上来。
季宴淮微微探身,饶有兴致地瞧着福喜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青白玉腰坠,他伸出手,拎起那细细的绳子,将腰坠提起来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唇角翘着,“若孤没记错的话,这玉是前些日子送到秦府的吧。”
福喜听他言语里带了笑,便也笑道,“听那小丫鬟说,这是姑娘亲手做的,也算是借花献佛。”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莞尔。
哪里有将主人家刚刚送出去的东西又重新献给主人家的。
不过,只要殿下高兴就成。
“元宵前些日子病了,可有好些了?”季宴淮将腰坠挂好,随口问福喜。
棠棠对元宵可是喜欢得紧,若等她到了长宁殿不见元宵,怕又是要伤心的。
福喜道,“殿下放心,元宵这几日精神好些了。”
也亏得唐大夫一个医人的大夫竟也会医貍奴这种小兽。
又想起以往棠棠被囚在长宁殿的日子,只觉得恍如隔世。
濯尘殿。
虽已经立了秋,可午时仍热得很,淑妃半倚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小憩,身旁的小宫女垂眸执着扇子轻揺,一丝细微的杂音也不曾发出。
“哗啦!”
那原本静静垂下的珠帘猛地被人掀开,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眼瞧着榻上的美妇人眉头紧蹙,身旁的小宫女哗啦啦跪了下去,身体微微颤抖。
“娘娘,是殿下来了。”
华姑姑从外面进来,连一丝眼神也没有给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而是来到淑妃的身旁,轻声道。
淑妃缓缓睁眼,脸色的戾气消失,指尖轻捏眉间。
“母妃!”
昶王听见里面的动静,也不顾还未通传,直接走了进来。
“慌慌张张做什么!”淑妃叱道。
昶王一顿,下意识瞧了瞧地上的宫女。
华姑姑瞥见他的视线,冷声道,“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
“是。”一众宫女垂着头,纷纷退了下去。
“此次秋狝不是最好的时机么,为何您突然让周原停了部署?”
昶王低吼。
“洲儿,母妃自有安排,此次秋狝你就别轻举妄动。”淑妃搭着华姑姑的手臂,坐直了身子。
“安排,您不会告诉儿子,您安排就是外面那些传言?”昶王不解,这传言能有何用?
虽然外面的传言愈演愈烈,说太子对国运有碍,会害得大越百姓流离失所,可这又怎样,这天下是父皇的,又不是百姓的,他们如何想,又与这皇位有何干?
淑妃瞧着他那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难道父亲对孩子的影响竟这般大?不然,为何太子那般聪慧,她儿子就如此蠢钝?
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淑妃忍下怒气,温声道,“洲儿不必着急,这谣言不过是第一步,若想让你父皇彻底放弃太子,自然还要废一番力气……”
“既然这般麻烦,为何不直接杀了季宴淮!”昶王打断她。
“洲儿……”淑妃皱眉。
“母妃,清风一日抓不到,我的身……”
“好了!”
淑妃厉声打断,“你莫要再多言,此次就按我的吩咐来做,秋狝不要轻举妄动!”
昶王默言与她对视一瞬,终是败下阵来,“是,母妃。”
秋狝这日,微微有风,一扫前些日子秋老虎的燥热,叫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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