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韩汐时,天已经黑透了。
孙雪儿站在楼道口,手里还攥着周淑云的信,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真要回日本?”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韩汐那边……”
我看着韩汐离去的方向,一幕幕的回忆涌上心头。
桃花里酒吧的“醉”后一夜、一起出差时的甜蜜时刻、大学时光里的猫朋友、岛国居酒屋里的创业路、荒岛上的相扶相依……
那些画面像老电影胶片,在雨夜里一格格放映。
告别,太难。
“我还会回来的,你想什么呢?”我开玩笑似地对孙雪儿说,“等处理好光子那边的事情,我就到华国发展。”
“太好了!”孙雪儿的高兴溢于言表,“说好了啊,到时候带你去吃新开的烧烤摊,比我包的馄饨还香。”她转身往楼道里走,马尾辫随着步伐晃动,却没像往常那样哼歌。
这些天夜里,我总梦见在东京街头奔跑,光子穿着和服站在樱花树下冲我笑。可每次惊醒,都想着要去见一见光子,给她一个交代。
“该做个了断了。”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总不能让我的老板娘一直等着。”
孙雪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行!想好了就去,国内这边有我和韩汐呢,小羽的事儿你先别操心。”
她转身往回走,背影却显得有些落寞,“记得回来请我们吃饭,别学小辉那小子,摩托车都能骑抛锚。”
这话让我想起那场闹剧,胸口又隐隐作痛。林一泽的事始终像块心病,可现在连弥补的机会都找不到了。
收拾行李时,我翻出了那只黄木雕小鹿。它还躺在抽屉角落,鹿角断口处粘着透明胶带,是孙雪儿偷偷修补的。
指尖抚过熟悉的纹路,记忆突然翻涌——前世时,我从父亲那里到得到这个礼物;这一世初次相遇时,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了林一泽;不久前,林一泽带着满身伤痕把它扔回来。
命运真是捉弄人,兜兜转转,有些债终究还是要还。
三天后,去机场的路上,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
司机师傅放着九十年代的粤语歌,沙哑的唱腔混着雨声,让车厢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后视镜里,我的影子随着颠簸忽明忽暗,恍惚间竟分不清,现在的我究竟是经历过身体互换的羽生,还是更早之前的小林。
登机前给韩汐发了条消息:“等我回来。”
她秒回了个向日葵的表情,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暗号——在荒岛上时,她总说向日葵能带来希望。
飞机起飞时,我的心跳快得吓人。舷窗外的云层翻涌如浪,让我想起空难那晚的惊涛骇浪。邻座的老太太在念佛经,喃喃低语混着引擎轰鸣声,渐渐把我拽入混沌。
突然,机身剧烈颠簸。我在迷迷糊糊中惊醒。尖叫声此起彼伏,我死死抓住扶手,眼前浮现出周淑云信里的字迹。
难道......命运又要重演?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我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我趴在桃花里酒吧的吧台上,脑袋像被重锤敲击。
我双手扶着吧台,勉强撑起死重的身子。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韩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小林!你去哪了?这点酒不至于喝多吧?”
我猛地坐直身子,撞翻了旁边的酒瓶。玻璃碎裂声中,调酒师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给了我一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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