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坝水轮机的轰鸣声中,沈星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遥控器按键陷入掌心的触感仍在,就像一块烧红的炭——这是王铁柱三天前用报废的寻呼机改装的引爆器。
当导线埋进大坝地基时,老工程师曾说过:“混凝土结构的共振频率锁定在17赫兹,你按下按钮,整座坝体就会像一个音叉一样。”
陆明轩已经拔出了枪,战术目镜后的目光冷若冰霜。
沈星河能看到他拇指在保险栓上摩挲的小动作——前世作为商人进行并购谈判时,他见过太多这种“最后通牒”的姿态,猎物越是挣扎,猎人扣动扳机的手就越稳。
“退后!”陆明轩的喉麦发出刺啦的电流声,身后的五名特勤人员呈扇形散开,防暴盾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沈星河注意到最左边那个人的鞋带松了——这是一个破绽,但他已经不需要破绽了。
脚下的震动突然发生了变化。
先是混凝土里传来细碎的“咔嗒”声,就像有人在敲核桃壳,接着整面墙的水管开始震颤,水珠从裂缝中迸溅出来,打在沈星河脸上,冷得刺骨。
王铁柱突然扯下工装帽,灰白的头发在风中炸开,他的笑容比震动还要强烈:“成了!共振频率叠加成功了!”
陆明轩的战术目镜闪过红光,他猛地转头看向墙面——原本平整的水泥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缝隙中渗出幽蓝色的光,就像有人把星星揉碎后灌了进去。
“时空涟漪!”他低吼一声,对着喉麦喊道,“启动c级封锁!重复,c级封锁!”
“沈先生,该走了。”林夏·暗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旁,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比大坝的水还要凉,但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温度,“裂缝在西北侧配电房,王工的炸药埋在主承重柱下,现在正是窗口期。”
王铁柱踉跄着撞开最近的特勤人员,工装裤口袋里掉出半块压缩饼干——沈星河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废品站,这老头蹲在油桶边啃饼干的模样,说:“我二十年前就该死在实验室了,他们往我脑子里塞记忆芯片时,我偷听到一个秘密——总得有一个失败者的未来,才能孕育出觉醒的变量。”
原来他等的不是救世主,而是另一个“失败”的自己。
“走!”王铁柱抄起工具箱砸向防暴盾,金属碰撞声混杂着水轮机的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星河被林夏拽着向裂缝跑去,余光瞥见陆明轩举枪的手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他战术服上的银蛇徽章被蓝光映得发亮,就像两条活过来的毒蛇。
当裂缝在配电房后墙炸开时,沈星河听到了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那不是普通的裂缝,更像是一块被揉皱的镜子,无数个他的影子在里面晃动:有穿着校服蹲在教室后排的,有系着领带在会议室拍桌子的,有跪在医院走廊里抓着母亲病历的——每个影子都在动,但却发不出声音,就像被按下静音键的老电影。
“这是记忆熔炉的投影层。”林夏的声音被某种低频震动扭曲了,她的指尖抵在裂缝边缘,银链上的存储器发出蜂鸣声,“系统通过重启收集数据,每个你都是一组参数。他们以为情感是干扰项,但共情协议会让参数活过来。”
身后传来陆明轩的怒喝:“沈星河!你知道擅自闯入核心区会引发什么后果吗?文明模型会崩溃!”
沈星河反手按下腰后的微型电脑——这是王海用校办工厂的旧零件拼凑而成的,此刻屏幕上跳动着大坝水压数据。
“你错了。”他对着空气喊道,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崩溃的从来不是文明,而是你们这些以为能圈养人类的程序。”
水压差警报声骤然响起。
裂缝突然扩大,蓝光变成了漩涡,将沈星河和林夏吸了进去。
王铁柱的笑声被甩在了后面:“去看看他们藏了什么宝贝吧!记住,变量从来不是错误,而是答案!”
陆明轩的战术靴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离裂缝只剩三步之遥,举枪的手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他战术服上的银蛇徽章被蓝光映得发亮,就像两条活过来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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