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点钟，花园里才真正热闹起来，方鸿渐觉得是时候到外面走走，董夫人却拉住了他。“别啊，你得等辛楣一起来，再一起出去。”董夫人低头看表，“真是的，两个大男人，准备了这么久，到了这个时候倒是要误了时辰了。”
方鸿渐很迷惑，“误了什么时辰？嫂夫人，麻烦你讲清楚些。”
“呀，来了，来了。”
方鸿渐跟着董夫人的喊声向外看，发现赵辛楣，董斜川还有董斜川家的儿女们簇拥着进来一大帮，董家的大少爷阿仁今年已经要满三十岁，但是董家夫妇和方赵二人依然将他当做小孩看待，但他毕竟是长兄，所以在最后掩上了门。董夫人拉上了窗帘，将起居室跟外面的喧闹完全隔绝起来，又指挥儿女们都站起了队，除了已经嫁人的大女儿，另外两男两女全在这里，分列站好。
方鸿渐这个时候才看见董斜川今天穿了一身牧师的黑袍子，手上还捧着一本圣经，赵辛楣倒是正常的多，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方鸿渐在心里嘲笑他，光是要找这么一件礼服，估计就要花不少功夫，想要找到这么一件能把赵辛楣的肚子遮住的可真不容易。但是跟他一样，这件衣服实在是有一点过于华丽了。
董斜川抱着圣经站到方鸿渐面前，叫方鸿渐跟赵辛楣并排站好，这个时候方鸿渐还有点懵懵懂懂的，就看见董夫人一直捂着嘴在笑。董斜川也绷不住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方鸿渐更加弄不清楚了。
“咳咳，赵辛楣，方鸿渐，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准备什么？
赵辛楣突然拉住了方鸿渐的手，方鸿渐下意识地就想甩开，虽然他们在董斜川夫妇面前并不避讳，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在孩子们面前，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
“好，赵辛楣，你愿意对方鸿渐永远忠诚，绝不背叛，给予所有的信任，尊重他的所有想法，保持爱意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吗？”
赵辛楣紧了紧了方鸿渐的手，“我愿意。”
方鸿渐此时还在状况之外，哪里来的这样奇怪的誓词，什么保持爱意，他明明已经不爱我了。
等等。
董斜川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那么，方鸿渐呢？你愿意对赵辛楣永远忠诚，绝不背叛，给予所有的信任，尊重他的所有想法，保持爱意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吗？”
“快说愿意啊。”董夫人撺掇他，“快说，快说。”
方鸿渐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啊，愿意。”
“好了，在我们的见证下，你们已经成为一对，夫夫。”
董斜川已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不行，不行，辛楣，你笑死我了，好酸，好酸。”
赵辛楣依旧很正经，“好了，不用担心了，现在我们算是有了个仪式，正式是一对，死了也能埋作一堆了。”
方鸿渐对着赵辛楣一张笑脸，什么话都讲不出来，董夫人将一捧鲜花塞到方鸿渐手里，赵辛楣执着方鸿渐的手，一起向后扔，董斜川的小儿子接住了花束，说了句“谢谢赵叔叔，方叔叔”，就跟着他一串哥哥姐姐鱼贯而出，董斜川拍拍赵辛楣的肩，“八点钟，我帮你招呼外面的人到八点钟。”
赵辛楣拖着方鸿渐的手到沙发上坐下，方鸿渐好像才明白过来一点意思，“刚才是？”
“我跟斜川本来想找个真正的牧师来，但是这个跟他们的教义不符，没人愿意来，斜川说他跟一个牧师很好，可以借一套行头来，本来都没什么岔子，但是董斜川这家伙故意说漏了嘴，害得我想了多少办法才把这套衣服弄出来。
我们这就算结婚了，虽然结不结婚的，就是个形式，按现在这个样子，反正下半辈子你也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凑活着就这样过吧，但是我还是得给你个保证，本来我觉得没必要了，但是方先生，你最近倒是有一点异常啊，让我不得不打算了。怎么样，方先生，你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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