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辛楣不开口,方鸿渐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赵辛楣开了口,方鸿渐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像飘在云彩里一样。
赵辛楣待他是真好。
方鸿渐不太记得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什么了,大约两个人很快就回家,方鸿渐自然不可能像女人一般做小鸟依人状,但还是觉得万分的欣喜愉悦,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赵辛楣站在阳台上,他就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了赵辛楣,“辛楣,多谢你。”
赵辛楣也不回头,发出沉沉的男人的声音,“你我之间,还用道什么谢呢?”
方鸿渐不再说话,只是趴在赵辛楣的背后,赵辛楣比他高些,比他壮些,比他有男子气概些,方鸿渐突然心生无穷的快慰与欣喜,这快乐说不出,只是闷在心里,但是满满的就快溢出来了。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总之是很欢喜。
赵辛楣此时也不能说更多了,他有些愧疚,自己骗了鸿渐了,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诚然,要是叫鸿渐知到了真相,情况没准比现在更糟,但是人总是有赌一把的心思,总觉得不会有问题,要是成了便好了。
赵辛楣暗忖,总之在重庆是待不了多久了,知道的人也不会多,董斜川不多嘴,他也不说,雅茹更加不会,定然会将方鸿渐瞒得好好的,绝对不会露馅。
他反手搂住了方鸿渐,带着方鸿渐回了卧室。
方鸿渐对他生了依赖了,他晓得,这也没什么不好,他的确是个可依靠的。
两人一夜无话,只是依偎着睡了。
赵辛楣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起草所谓的调职申请,他当然不能直接申请个厂长来当当,方鸿渐也被他闹起来,在一旁当参谋。
“我不去了辛楣,不就是做个会计么,能比做顾次长的秘书处主任强么。再说,我是去做会计,你去干什么,辛楣,我看你还是留在外务部的好。”
“昨天咱们不是说好了,你怎么又反悔?周先生已经答应我们想办法,你这样不是叫人下不来台么,没有这样出尔反尔的。”
“那你去云南能干什么,云南又不会有什么外国公使等你接待,有什么演讲等你发表。”
“我们并不是去三闾大学,即便是去大学,大不了教政治也好么。我好歹会修个防空洞,就是叫我去修个厂房也是好的。”
“你是堂堂主任,这样的好前程,竟然要去做一个包工头么,不,不行的,这对你来说太苛刻了,这是一种浪费。”
赵辛楣摸摸脑袋,方鸿渐这算是才恢复理智么,明明昨天还云山雾罩,被感动的没办法正常思考,这一晚上算是定过神来了么。
“不,鸿渐,你觉得我们依然呆在重庆好么。是,我是外务部主任,但是这个外务部主任除了接待和演讲,还有什么作用?没有任何作用嘛!再说,在重庆,你觉得我的位置很安全么,上次在楼外楼的事情,你已经完全忘记了么!在重庆,就是在危险的中心,在风暴的焦点,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暴露的!
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不能把你也牵扯进危险中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要你留在重庆陪我,我要跟你一起走的,即便云南也不安全,但我跟你在一起总是好些。”
方鸿渐并没有执拗多久,他很快就放弃了,毕竟他还是想依靠自己来获得职位的,进行工作的,他也想赵辛楣能陪在身边。他沉吟了片刻,“那辛楣,你去干什么好呢?”
“我就去做个包工头,给你们修厂房,你在里面算账,我在外面糊墙。”
赵辛楣说的轻松愉快,方鸿渐也笑了,“你还在外面糊墙,就敢叫我在里面算账?我看你是想害死我的,不行,我不能跟你同道去。”
“哎,不是这样嘛,你在里面算账,我在外面糊墙,万一炸弹来了,一个土堆埋葬。鸿渐,等到那个时候,你我都被埋在一堵墙底下,收敛的人还有谁有心思分什么你我,把咱们一起刨个坑埋了,这就生同衾,死同xue了,这样不好么?”
“说什么鬼话!兵工厂就是这么容易被炸的,你只当我是三岁孩子哄吧,就算是阿凶阿丑,只怕也不会上你这种当。”
方鸿渐发了一回脾气,心倒也定了,“总不能真的叫你糊墙去的,你倒是要申请个什么?”
“哪里是我申请什么就有什么的,只能说我希望去任职,什么职位,任由上面安排,要是上面不高兴,叫我去做个小工,那么我工头都没得做,只能老实递砖了。”
“那怎么办,你有得罪上面么?不,我想你没有的?要找什么人么?苏文纨说得上话么,董斜川就不用拜托了,他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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