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头浅色的长发高高束成一束马尾甩在脑后,换上一身干练戎装的呓看起来英气逼人。但过于苍白的面颊和嘴唇却暴露了主人身体的虚弱。
打开更衣室的大门,她一擡头,便立刻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眸。
“辰马,你也想要阻止我吗?”
“啊哈哈,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呢——如果阻止能奏效的话,小呓姐你的手也就不会烫伤成那样了吧?”
坂本辰马这个角色,真的和历史上的那个坂本龙马太像了。
若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还得花掉大片的篇幅,不过还是能一言以蔽之的,就是“大智若愚”。
他有一双过于清明犀利的眼睛,却又过于豁达散漫了。所以看在旁人的眼里,往往就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白痴。却不知道,他只是因为看懂了太多,所以才对任何事情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有时还要来个“不走寻常路”的找个刺激那就更令人头疼了。
“你能理解就好……”呓垂下眼眸,擡腿继续走向战舰的出口,却在和坂本辰马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但是这样好吗,小呓姐?”坂本辰马脸上笑容不变,但泛蓝的眼眸里,却看不到一丝笑意,“吉田先生都已经那样了,如果你再出个三长两短的话,银时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会知道轻重的。”
“别骗自己了,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坂本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怒气,五指收拢,牢牢抓住呓的胳膊不松手,“小呓姐你……其实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们的成长,在你的眼里,我们一直都是一群柔弱无知的小男孩对不对!”
“不是哦。”辰马的怒火非常少见,但是此时的呓却没有时间为他的动怒而一惊一乍了,她擡手拍了拍坂本辰马结实宽阔的肩膀,微笑着说,“你们长大了,我很清楚,你们都已经成长成了不起的武士了。”
“既然如此——”
“但是我今天并不是为你们来的,而是为了松阳。”
“就算你来了又能怎么样?外面现在可是千军万马——再说小呓姐你现在已经没有那个不死的能力不是吗!太危险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呓擡臂挣开了辰马的手,后退两步,准备转身继续走向出口。
她脸上浮现出的温和的笑容那坂本辰马产生了刹那间的恍惚——不同于高杉和银时他们,比起吉田松阳,他更熟悉吉田呓,所以在坂本辰马的眼里,小呓姐和吉田松阳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从未将他们混淆过。
然
而此时——此时此刻呓脸上的这个神情和散发出来的气质,刹那间几乎和吉田松阳完全合二为一!坂本辰马感到一阵窒息。然后便听到她开口,说出了一句熟悉的话——
“我去救他,或许会丧命,却不会丧失生命的意义。然而我若不去,或许能再茍且偷生几年,但却会永远失去生存的理由。”
「我去换下她,可能会死,却不会丧失生命的意义。然而我若不去,或许能再茍且偷生几年,但却会永远失去生存的理由。」
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话语。
此时此刻,吉田松阳和吉田呓的灵魂隔着以公里为单位的距离,却再次紧密的结合。
………………
…………
……
“就是这样,小晋助。我果然还是不能拦下她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你个脑袋!还有谁是小晋助啊!——有什么不能拦的啊揍晕了也要拦下她啊混蛋!”高杉一边利落挥刀斩下了一个天人的脑袋,一边青筋直冒地扭头对那只啊哈哈爆粗口。
“坂本辰马你这个废物!拜托你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要是小呓出了事老子第一个砍了你!——她去哪里了?!”
“啊哈哈!不知道诶!”坂本辰马脸上笑得一脸无辜,手下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一刀刺穿了面前敌人的脖颈。
“可恶!”
高杉晋助和坂本辰马的队伍会师之后才赶到刑场外五公里外的山坡上,便看到了遍地的尸体硝烟。银时和桂所鼓动同往的攘夷志士军队早已全军覆没,或是被敌军冲散失去联系。偌大的包围圈中,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人垂死挣扎。
“与其想着怎么漂亮的死去,不如漂亮地活到最后。”
这句风格一点都不银魂的矫情独白听着是很帅气漂亮,但是想要在战场上“漂亮”地活下去是不可能的。
高杉将跌倒的银时从尸体堆里给扒拉出来的时候,他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肮脏发黑的血给浸透了,身体沉重得惊人,仿佛是被从游泳池里拉出来似的,脚踝上似乎也受了伤,走起路来有些跛。
“真狼狈啊银时,我看你还是还是去鬼兵队的后勤处好好歇歇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高杉坏心眼地歪嘴嘲笑他。
“吵死了!老子——还能砍!”一边这么说着,银时一边甩开了高杉的手,挥起已经开始卷刃的残刀,将冲过来的一个天人给拦腰砍断。
“别逞强!免得到时候还要麻烦我救你!”高杉冷笑着冲上前,一刀砍死了朝银时右侧逼近的天人。
“哼。”银时同样歪嘴一笑。忽然将刀高高举起,猛地朝高杉的脑袋扔过去——锋利的刀刃掠过暗紫的发丝,咔擦一声刺进了想在高杉身后偷袭的敌人的脑门,银时傲慢地扬起下巴,“谁救谁还不知道呢!”
“不见棺材不掉泪。”高杉眯起眼,歪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然后用脚尖从地上挑起一柄尚且完好的锋利的刀扔给了银时,“别死得太早了。”
银时将刀柄一把接住,毫不示弱地回敬:“你才是别死得太早了,因为我可不太擅长收尸。”
“聊够了没有你们两个!”桂飞身一个起落放倒了一个体型巨大天人,快步后退到他们两人的身边,和他们背靠背而站,“敌人太多了!再这样死战下去就没完没了!——还不快想个办法!”
“啊哈哈!假发你也来了啊!”
“不是假发是桂!”
“哼。别把我和你们这种白痴相提并论。”高杉用手肘抵了抵银时的胳膊,示意他往战场右侧移动,“我早就已经都安排好了。我的人现在已经潜入到了刑场后方,等信号一发射我们就立刻从后部突袭——现在先撤退到右边去!”
“你不早说!我可是又冲了三次锋啊!白受了多少伤你知道吗!”银时暴躁地扭头冲高杉怒吼。
高杉则一脸事不关己地哼了一声,淡淡道:“你血液里的白痴因子都饱和到快浓稠成巧克力水了,多出点血稀释一下你说不定还能变聪明点。”
“你才是白痴因子你全家都是白痴因子!”
“啊哈哈!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耶!”
“有道理你个头!”
……
…………
………………
“大人!太好了敌军开始撤退了!”已经被银时他们顽强的生命力给惊出一身冷汗的一个下级军官欣喜若狂地向上汇报。
却换来了高堂上男人的久久沉默。
“……哼,雕虫小技”男人手指轻点地图,指向了刑场右后方的山丘,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嘲讽,“一群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男人擡了擡手,一直候在他的左右的戎装武士立刻上前跪拜。
男人眯着眼睛慢悠悠地问道:“告诉我,现在的战况你看懂了多少?”
“是。”年轻的武士看起来是被重点培养的好苗子,身材虽是五大三粗,但却有着一张聪明冷静的脸。
“敌军数量太少,已经不可能和我们做正面对抗,只能转战后方。刚刚加入战场支援的鬼兵队是由那个高杉晋助带领的,属下已经对他们做过了彻底的调查分析,他们的
战术看起来灵活狡诈,但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循的——据属下推测,他恐怕在上战场前就趁人不注意在刑场后方布了伏兵,现在是在假装撤退,等我们放松警惕之后再伺机从右后方突袭。”
“漂亮。”高堂上的男人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微笑着说,“那么,这个功我就赏给你了——由你领兵去刑场后方和鬼兵队对抗,打赢之后,我保证给你做梦都想不到的奖赏。”
“属下只求为国尽忠!”
“去吧。”
“是!”
年轻的武士浑身热血封腾,像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他飞速奔过走廊,心中满是建功立业的迫不及待。
在走廊的拐角处,他宽阔的肩膀将一个路过的仆人重重撞倒,仆人吃痛地哀叫了一声后慌忙起身,埋下脑袋向他道歉。
他却根本懒得理会那个下人,瞟都没瞟他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仓促步伐带起的风,吹起了那个跪坐在地上的仆人的头发——隐藏在帽子下的浅色长发悄悄划过空气,不留一丝痕迹。
一身仕女装扮的呓低垂着脑袋迅速站起,托起装着糕点的餐盘快步掠过长长的走廊,然后在听见前方传来人声的刹那刷的将身子隐藏到拐角后——微微探出头去,是一个士卒打扮的男人,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着什么,一边疲惫地拖拉着步子前进。
呓趁他路过那个拐角的瞬间快速冲上去,抱着他的脑袋狠狠一拧!——咔吧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呓小心地将他拖进了走廊的阴暗处,扒掉他身上的衣服换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观察着宅邸里人员流动的方向,摸索着朝刑场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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