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第六天
过了小半个时辰,景纾茵都沐浴完了,都没听见呆瓜进卧房的声响。
她也懒得擦头发,任凭发梢滴着水就迈着大步出去,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把还懵着的季暄给拉回来睡觉。
季暄自觉上回冒犯了她,虽然她今夜护他顾他,但他自认也没有到她可以这般简单地原谅了他的程度。况且他也不一定能克制住自己,不再对她有那样冒犯的想法。
他箬寻个理由,之后夜夜宿在书房里,对两方都好。她能舒适自在些,也不必强忍着心中不快去面对他这般不堪的人。
所以景纾茵破门而入时,季暄的脑袋也是嗡嗡的。他手里一直翻在同一页的书籍被她合起放下,她气鼓鼓的嗔他不爱惜身体,不处理擦伤,然后熄了书房的灯,拽着他的手腕,一同携月色回房。
“刚刚才遇刺,现在居然还能这样笃定的看书、批公文么?”未干的水滴顺着她的乌发滑落,一滴滴没入他的衣襟,带着她温热的气息和沐浴过后的香气。
“没事的。”季暄微微侧开脸,喉结滚动,“我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所以呢?万一又有人刺杀怎么办?”她擡头瞪着他,沐浴过后的甜香也因为她的薄恼而蒸腾开来。
为了掩饰心猿意马的反应,他往后撤了一步试图拉开距离,“今夜刺客已经被抓住了,短时间、不会再有第二波来行刺了。”
他这一步没有踩实,反而被太师椅绊住,直接坠坐在椅子上,景纾茵也不依不饶,居高临下逼近他,扯开他的衣襟,露出肩头的擦伤,伸出食指在他伤口周围的肌肤摩挲,“你的旧伤还没好,就又有了新的。居然还想着下一次的刺杀?!”
“我……”季暄哑然,她发尾滴下的水滴微凉,砸在他的锁骨上,顺着胸口肌肉的纹理滑入心底。
她食指沾了药膏,在他伤口慢慢画圈时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股痒意跟着窜了起来,叫他无法招架,险些忍不住闷哼出声。
“从今晚开始,你就睡在卧房,我看谁敢在我眼皮底下动你!有我在,你——”景纾茵单方面剥夺了他居住在书房的权利,宣告他以后的归属,正说到兴头上,却看见季暄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一下子就恼了。
她掰过季暄的脸,掌心贴着他的颊侧,不容他犹豫避开,托着他的下巴,目光对上他的,“你听见了没?”
“咳嗯……”季暄睫毛轻颤,她手指接触的脸上皮肤逐渐发烫,他只能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靠得……太近了。
“我先……去沐浴。”季暄试图摆脱这样暧昧的姿势,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没法再在她面前假装淡然自若了。
季暄在屏风后洗了很久,久到景纾茵头发都没干,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等他微微喘息着走出屏风,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昏睡图,她秀口微张,眉目宁静,是与平日里鲜明灵动完全不一样的安然恬淡。这种全然不设防的样子,落在一个本就对她有所图谋的男子眼里,她真的……对他这么放心么?
季暄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等会得再去一趟屏风后了。
他压下心头燥意,取来干巾,把她扶起靠在身上,用十二分轻柔的力道拭干她的青丝,尽量不扯痛她。
“嗯?你洗完了啊。”力道再轻,景纾茵也不会全然不觉。
“嗯。”季暄顺着她的发丝擦拭,柔声哄道,“你头发还没干,这个时候就睡的话,明天会头疼的。”
“唔……”她睡得迷糊,说话都有些含糊,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她嫌这个姿势不够舒服,直接翻了个身抱住他,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比较方便擦头发。
她没有感受到季暄微微僵直的身体,也许是他的动作太轻缓,亦或是实在太困,她就这么个姿势,抱着人又睡着了。
季暄轻轻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完全不防备他啊。为她拭干了头发之后,他半搂着心上人,手指顺着她的青丝捋到发尾,确定已经干透才放心。
室内烛光昏暗,季暄微微垂首,贴了贴她的侧脸,视线落在烛光下两道肆意纠缠在一起的倒影上。
微风透过窗口小缝溜入,拂灭了最后一根火烛,季暄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晦暗下来。
月下风动,暗室之内,心上人就在怀中,她的发丝勾缠住他的手指,她的发香萦绕在鼻息之间。
鬼使神差一般,他擡起了另一只手,将她牢牢抱住,像是要楔进自己怀中。他只要微微垂首,就能尝到他渴求已久的甘美。
她在他怀中微微动了动。
许是抱的太用力了,季暄如梦初醒松了手。
他手垫在她颈后,扯来枕头慢慢把她放下,才起身去关窗。
打地铺躺下前,他定定地凝视着她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现在他居然可以睡在离她这样近的地方,枕着她清浅的呼吸入眠。
如果有刺杀就可以有这样的待遇……那也不错。
次日清晨,景纾茵醒得很早,可能是前一晚整夜安眠的缘故,她醒得比季暄还早些。她蹑手蹑脚走到季暄旁边蹲下,撑着脑袋疑惑地瞧着地上这位丞相大人,思索他在自家还要打地铺的原因。
嗯……难道不愿意跟她一起睡?
她歪了歪脑袋,思考各种情况的可能性。
不应该啊,明明昨晚她敲瓜的时候,瓜还会脸红来着。
旭日初升的暖黄阳光不算刺眼,透过窗棂渗漏入室,落在季暄丰润的眉目上更添深邃,还有几分沉静悠然。
景纾茵伸出手指,沿着瓜的轮廓细细勾勒,一边思索着问题,手指从他眉心滑过鼻梁,落于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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