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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1

因为这一插曲，苏涟在写数学卷子时更加用心，每道题都有仔细地检查过两遍。

考完试又是黎熄收答题卡，把那张纸条也一并收走。

因为攥在掌心太久，汗意将纸上的字晕染开，热意传递到黎熄的掌心，瞬间能烫到心尖。

她还是会为能够跟他说话而开心。

即使只是短暂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字。

收完卷子，黎熄打开纸条。

——“好。”

下午走回家的路上，她心情也很好。

苏郁荷对苏涟的敏感程度很强，问：“在开心什么？”

两个人刚走进电梯，这个问题措不及防，苏涟怔了片刻。

电梯门关上，苏涟应了声：“感觉考的还不错。”

苏郁荷：“这次没有失误？”

“我检查了两遍。”

“嗯。”苏郁荷停止了问话。

苏涟掌心有微薄汗意，继续沉默下来，嘴角的笑容和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冷却。

苏郁荷感觉到了，但没有太在意。

在她看来，这样的苏涟才是平常的，刚刚露出喜悦情绪的苏涟才是陌生的那个。

她并不是令她露出那样情绪的那个人，于是对那样的情绪也表现出明显的不悦与排斥。

她甚至懒得掩饰一两分。

第二天考试依然平稳度过。

苏郁荷当天晚饭又看了一遍学校的监控，除了黎熄发卷子在苏涟桌子旁边挡住了镜头，其他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接触。

她不觉得她的行为变态，也丝毫不掩饰地在苏涟面前看完了监控，收了手机，盯着苏涟看了一会儿，说：“我就不问你什么了，如果被我发现你们暗度陈仓，你以后也不用去学校了，新课已经学完了，进入了总复习阶段，你在家也能复习。”

苏涟喉咙干涩，像一条被捞出海的鱼，即将窒息。

“嗯。”

面前的饭索然无味，她一口一口，继续吃完了。

藏青色压过昏黄，窗外平整漂亮的天际线预告着一天的白日即将结束，苏涟回到房间复习，到时间躺上床，又想到黎熄今天的纸条，心情变好了起来。

接下来的考试平静度过，考试成绩考完当天晚上出来，苏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次考得不错。”

苏郁荷看到成绩，对刚结束练琴的苏涟说。

苏涟没吭声。

苏郁荷停顿了一下，又问：“明天想吃什么？”

苏涟擡头。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没有想吃的。”顿了一下，苏涟说，“你做什么我都吃。”

气氛又僵硬下来，

苏郁荷嗯了声，“去看卷子，我把答案发给你。”

“好。”

回到房间，苏涟打开卷子开始核对答案，一再检查过，确认自己的出错率不高，内心也满意了几分，这次考试她很小心地答题，结果不负所望。

不能对危险掉以轻心，否则就会重复之前的失误。

苏涟谨记。

手机又收到了蒋斐的消息，问她这个暑假要不要去宁城。

她没回，那边打了个电话过来。

“马上就要高三了，这最后一个假期好好放松一下，跟我们出去旅游，怎么样？”

苏涟没有回复，苏郁荷手掌的温度从肩头传到心脏，骤停一瞬，才敢在下一刻继续跳动。

“说话啊。”苏郁荷说。

苏涟垂眸：“不了，我想留在松城，而且学校这个假期可能会组织集体补课，不确定放假时间，你们好好玩，多拍点照片给我看。”

蒋斐顿了一下，说：“她是不是在旁边？”

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么有好起来，蒋斐跟她聊天基本不会说道苏郁荷的名字，偶尔的几次说起，也是用她代指。

苏郁荷直接拿过了手机，“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当年是你要离婚放弃漪漪的，现在说这些话是怪我没教好她吗？”

“你教得太好了，要是我带着漪漪，我都不敢保证漪漪能像现在这样优秀。”蒋斐这句话绝对真心实意，只是偶尔看着苏涟，会心疼她，可内心还是对苏涟的优秀感到骄傲的。

“你也清楚啊，漪漪从小到大你管过几次？不都是我在带？”

蒋斐自认不跟她计较，说：“高三漪漪辛苦一点，你多给她补补身体。明天漪漪的抚养费会加倍。”

“哼。”苏郁荷说，“你也就给钱的时候有点用。”

“……”蒋斐跟她没什么话要说，之前因为股份的事情倒是吵过几次，现在四十五岁出头，也不爱跟她继续吵架，说了句，“让漪漪放假了来这边住一段时间，不会耽误她学习，也不耽误她练习。”

“就这样。”

挂了电话，省去了寒暄和客气，也懒得征求苏郁荷的同意。

因为时间太短，也太快，苏郁荷目光沉沉地看着手机，疑心他们上一次好好说话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她和蒋斐是有过一段时间的甜蜜的。

恋爱五年，同居两年，毕业她怀孕，于是放弃了事业上的大好前程，选择了生孩子。

当时蒋斐还不是现在的杰出企业家，只是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而已，她要为了孩子的事情操心，而蒋斐也要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操心，他们无法彼此理解，只能彼此刺痛。

仅有的交流变成争吵之后，蒋斐越来越少回家，而她也越发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