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她脆弱得让他心疼。
可他居然除了在这一刻给她一个拥抱，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棘手的难题，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以前不管是多困难的事情，他也没有这样过，即使生死关头，他也能坦然面对，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但在自己怀里，柔软得像是水一样的女孩，他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阿灿……”
“阿灿啊……”
“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不在乎我的妈妈，不被她影响我的任何情绪，让我不管在做任何违背她的决定的时候能斩钉截铁，不继续痛苦？”
“我觉得，我和妈妈的拔河，就快要被她获胜了。”
“不要怕。”黎熄说，“你想做什么，或者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告诉我，如果你觉得你没办法狠心，我来，我来做那一切你不想做或者不能做的事情，所有你想做的或者你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
“只要你想，漪漪，只要你想要，不管什么东西，我都会帮你得到。”
苏涟抿唇，正打算说什么，门口宋煦意冲了进来。
“我靠我看了一圈，感觉没有什么我特别想吃的菜，你们想吃什么啊？喝不喝酒……”宋煦意突然捂住眼睛，“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苏涟收了哭腔，失笑道：“什么啊，我们也没做什么，你这个样子像是看见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一样。”
宋煦意作势移开自己的手指，看了看苏涟，又看看黎熄。
黎熄自然是一派淡定，反倒是她一惊一乍。宋煦意疑心他没有紧张的时候，就算是真的做了什么，黎熄可能也还是这副样子。
“……行吧。”宋煦意瘪瘪嘴，“是我大惊小怪了。”
黎熄朝苏涟笑笑，两个人坐在位置上，开始看菜单。
刚刚宋煦意和贺远朝出去，完全是为了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然在包间里面点菜就够了，何必出去一趟。
只是没想到回来了两个人还是难舍难分的样子，真是难顶。
这顿饭吃得各怀心思，苏涟话不多，但是只要宋煦意给她抛话题，她也还是会说话。
吃过饭，几个人去这边的古城玩。
苏涟毫无顾忌得拉着黎熄的手，走在宋煦意和贺远朝旁边。
这两个人在身后小声议论。
“之前没见他们两个人这么亲密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唉，其实现在这个时间确实不算好，要是大学还好说，现在可是高三欸！”
“嗯。”
“你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跟我聊天都这么敷衍，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贺远朝冷笑，“你想多了，我什么时候看得起你了。”
“……给老子死！”
苏涟看起来毫无异常。
古城人很多，天已经暗了下来，有些凉风吹在身上，苏涟今天没有穿外套和防晒衣，有点单薄。在路口的饮品店买了杯奶茶让苏涟抱着喝，黎熄笑着低头问：“还想吃点什么吗？”
“不了，刚刚已经吃太饱了。”
古城是大宅院的外观，灰色墙壁十分有年代感，四处门口又挂着灯笼，整片区域明亮如许。
“漪漪，这边有租汉服的，你要不要试试汉服？”
“我没穿过欸。”
“我也没，试试嘛，我们一块我们一块。”
苏涟看看黎熄，黎熄只是笑着看她，把一切决定权交给她。
她蓦然想起黎熄下午时说的那句话。
——“只要你想，漪漪，只要你想要，不管什么东西，我都会帮你得到。”
黎熄就是这个样子，好像不管她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他都会也都能满足一样。
可是她怎么能因为黎熄的纵容而更加任性，他是对她好，可是，她也应该因为黎熄对她的好，而哦那个相同的好去回馈他。
虽然还没有学会爱与被爱，或者感恩或者热切这些事情。
但是因为学会了信赖，所以她更加不想因为自己的软弱而让黎熄感到孤独。
任何感情都是需要回馈的，她不想成为只知道索取，而一点回应都不给对方的人。
她不想要这样。
人来人往间，他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似乎坚定不移，也毫不犹豫。
晚上睡了一个好觉。
苏涟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没有做梦，没有想一些没有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让她胸口倏然一滞的事情。
只是，非常单纯地睡了一个好觉。
他们是中午到现场的，人已经非常非常多了。
先进去现场，走在里面看到很多人脸上贴着贴纸，是苏涟不认识的标志，电子屏幕上写着歌词，四处飘着写着歌词的海报和条幅。
人们身上都躁躁的，疯狂的基因蠢蠢欲动。
第一次穿梭在这样的场合，苏涟感到非常兴奋。
掌心也在溢着汗。
跟着人潮往看台前去。
黎熄就站在她的身边，在一片躁动中，他是最冷静的那个人。
宋煦意和贺远朝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中途苏涟想去扔垃圾，黎熄就跟着她退了出去。
扔完垃圾，苏涟去洗手间洗手。
正好看到黎熄被搭讪。
“帅哥，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
好直接哦。
苏涟站在不远处看他。
“不好意思，跟人一块来的。”
他指一指不远处的苏涟，朝她招手，“过来。”
苏涟就跑到他身边，“我洗完手了。”
黎熄从口袋里拿出手绢给她擦手，语气温柔：“要不要去买点零食？”
更直接了。
黎熄表现得这么明显……苏涟再去看面前的女生。
她好漂亮，是那种很有攻击性的漂亮，妆化得很浓，瘪了瘪嘴，“啧，没意思。”
就这么走了。
苏涟好像看到她身体里的那一个十分特立独行的东西，那种东西，是叫什么呢？
是……自由吧。
“那种东西，是叫自由对吧？”
她忍不住喃喃。
“嗯？”
现场太吵闹，黎熄没听清。
“没什么。”苏涟扬起笑脸，“我们先去吧。”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到上面跳跃着的“妈妈”两个字，牙齿禁不住发颤。
接起，清冷的嗓音比电流声更快到达耳边。
“你为什么在雾城？”
五块五毛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