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5
洛鹰第一次见到苏涟就感觉，这女孩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
……至少内在不是。
蒋斐带着她站在苏涟面前，介绍道：“这是爸给你找的保镖，以后你想出去，都可以带着她一块。”顿了顿，他又补充，“她是军人退伍，身手不错，她跟着你我放心。”
苏涟点头，并没有提出异议。
“知道了。”
蒋斐是从这次发现苏涟的改变的，她比之前更安静，也比之前更冷淡了。
从前她身上的不谙世事的冷淡，更像是一种无措，现在却是从内心散发而出的冷淡，对不是自己在意的事情和人表现出的冷淡。
他有预感，改变她的人，就是他见到的那个男生。
他纵容这一切，或者说，他也在推动这一切，他乐于见到这一幕。
苏郁荷对苏涟的一切掌控，他不认同，可他没有插手的理由，所以黎熄出现时，他顺水推舟，现在他看到了苏涟的改变。
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只是，他突然觉得，他不应该把苏涟当作自己和苏郁荷拉锯战下的木头。
不管他们之间怎么争执，最后受伤的人永远都是苏涟。
“爸爸，我先走了。”
苏涟说。
洛鹰赶紧跟上她，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保护这位大小姐。
她退伍之后，由首长的介绍，来给蒋斐当保镖，只是没想到，会被蒋斐给自己的女儿。
但也没差别，不管是谁，都是她的雇主。
和黎熄他们约好在机场见面，苏涟自己没有待东西，东西全部都是洛鹰拿着，远远看到黎熄，她擡起手朝他挥了挥，快步走到他面前。
机场人潮拥挤，来往密集，苏涟刻意往黎熄的方向靠了靠。
黎熄一只手放在她肩上，笑着问：“吃过饭了吗？”
苏涟：“嗯，来之前吃过了。”
黎熄接着问：“嗯，她是谁？”
苏涟回头，“我爸爸雇的保镖。”
宋煦意大呼：“我靠，我出行从来没有保镖护送，我爸还觉得我看起来一脸穷酸样，小偷都不会找上我。”
贺远朝：“……”
苏涟笑出声：“可能最近爸爸公司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洛鹰站在苏涟身后大约一米五的位置，保持着这个位置认真地开始当一个面瘫。
宋煦意觑了她两眼，挠头，“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黎熄也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过了头。
洛鹰面庞有短暂的痉挛，但因为本身面瘫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苏涟想了想，说：“可能只是长得像吧。”
宋煦意一拍脑门：“哦！我知道了，她长得像那个最近综艺火起来的一个歌手，叫什么，谢什么棠！”
洛鹰心里低嗤，果然是富人家需要保护的娇小姐，思想不是一般的单纯。
苏涟扫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说什么，笑了一下，跟黎熄继续说：“我们过去先去酒店吗？”
雾城是出了名的旅游城市，现在又是放假期间，酒店民宿都贵的离谱，不过这对四个人来说都是小事。
坐上飞机，洛鹰坐在苏涟后面，看着苏涟和黎熄一个人低头看书，一个人睡觉，也没有放松警惕。她的职业素养一向不错，飞机两个小时，她坐了一个小时，看到苏涟站起身，她也跟着站起身。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取下了一直戴着的墨镜，盯着洛鹰的背影看了一眼。
苏涟感受到奇异的目光，回头一瞬，走进了洗手间。
好像刚刚只是回头看了眼黎熄。
洛鹰没有放在心上。
苏涟去了趟洗手间，走出洗手间时，说：“我们换个位置吧。”
洛鹰奇怪，但也还是点头：“好。”
雇主给钱，雇主最大。
苏涟回到位置上，问空姐要了薄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睡觉。
“你很敏感，小姑娘。”
低醇好听的男声在苏涟耳边响起，如果不是语调的阴翳太明显，她甚至懒得睁开眼搭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
“我只想让我朋友睡个好觉，我睡觉的姿势不怎么好。”苏涟嗓音淡淡，“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男人优雅地交叠双腿，“好眠。”
苏涟闭上眼，继续睡觉。
下了飞机一切正常，苏涟什么也没说，跟着黎熄走出机场，“放下东西先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好。”
到了酒店，洛鹰在隔壁房间，黎熄去苏涟的房间找她。
“叔叔真的是让她来保护你？”
苏涟问：“你知道她？”
黎熄：“听说李家这一辈的长孙子看上了个女兵，追得挺勤的。”
“那就是吧。”苏涟没在意，“爸爸说她身手很好。”
“是挺不错。”黎熄说，“她之前在队里考核都是第一。”
“不说这些了，去吃饭吧。”
苏涟表现得很随意，也不想聊这个话题，黎熄都能感受到她的紧迫，不想把两个人见面的时间用在聊不相干的人上的紧迫感。
“你想吃什么？”
“炒菜就好，吃湘菜吧。”
“行。”
去喊宋煦意和贺远朝两个人，洛鹰租了辆车，送四个人去餐厅。
“漪漪，音乐节明天开始，我们今天要不要再附近逛逛？”
“都可以。”
“我看网上说雾城的古城区很有意思，晚上应该会很漂亮。”
“好。”
送四个人到饭店，洛鹰去停车。
宋煦意和贺远朝去外面看看这家店有什么饮品，先跑了出去，这会儿包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涟看向黎熄，又说起洛鹰：“其实她还是挺管用的，如果你以后联系不到我，可以联系她，妈妈不会拒绝我身边多一个保镖。”
黎熄沉默了半晌，说：“漪漪，阿姨是不是给你太多压力了。”
苏涟双手蜷缩在身侧，饭店内开着窗，穿堂风吹在身上，激得苏涟瞬间身体打一个寒颤。
“怎么这么问？”
“漪漪，你太紧张了。”
黎熄的手在苏涟脊背缓慢得顺了顺，像撸一只猫。
苏涟肩膀松懈了一下，只是擡起的眼眸，含了些泪水，不再如从前一样纤尘不染。
她一直在撑着，没有表现得那么坚强，现在站在黎熄面前，被他的温柔抚慰，蓦然鼻子一酸。
温柔是会让人哭的。
“阿灿，我有点累。”她低下了头，眼泪没有落下来，咬唇，“我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的，也不知道怎么样会好一点。”
“你想让我怎么做？”黎熄问，“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这样子，漪漪，是我的任性让你变成这样的，你完全可以这么想。”
苏涟：“不是这样……我不知道，我才刚刚知道我其实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但就是因为喜欢你，我才更紧张，因为我知道妈妈在京城也买了房子，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被妈妈的锁链牵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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