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气
少女犀利的言语宛若一把利刃,直直向安平王刺去,而盛梦琼此时也记起来,为何听得这安平王耳熟,是因为盛长川和沈氏说话时,她碰巧听到了。
她原来还疑惑,这安平王为何这般咄咄逼人,不曾想真和盛家有联系,既然他不给自己留活路,那她又何必给安平王留脸面?
少女的声音掷地有声,比方才的奏乐声还脆上几分,众人还以为她是个鹌鹑,怕是撑不住这大场面,没想到这般伶牙俐齿。
“慎言,我和盛大人不过是同僚之情,并无私交,不过是本王好奇罢了,你不必转移话题,祸水东引。”安平王被还未及笄的少女摆了一道,当即就白了脸色,这落在别人耳中,也许听听就过了,但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唯恐会大做文章。
盛梦琼淡淡扫了安平王一眼,朱唇微勾,似笑非笑道:“何来转移话题之说,王爷这般维护盛家,难免让人不多想呢,您别和民女这般卑微的人计较才是。”
众人看着少女面无惧意,反而是气定神闲地同安平王周旋,忍不住暗暗惊叹,这当着皇帝的面,还能从容不迫,能把盛家往里整,还能得景阳长公主殿下的青睐,自然不是普通人。
“你……”安平王被盛梦琼这么一激,当即就冷了眉眼,指着她就要开骂,这丫头片子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景阳长公主如何能如他愿,立马就打断他的话头,笑道:“你别气,如今重要的不是你和盛家的情谊往来,而是事情真相,你若气不过,不如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在这里摆架子为难一个小孩子。”
安平王当即就气红了脸,加上又醉了酒,一下子就结巴了,便将目光投向坐在上首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见状,看着众人兴致缺缺的模样,心里对景阳长公主的怨气又多了几分,她不想和景阳正面对上,但是看到盛梦琼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里大放厥词,这口气终归是咽不下去。
“陛下,臣妾对于这盛家的孩子,自然是同情的,但是今日事阖家团圆的好日子,此事若不急,不如明日再说吧。”
“嫂嫂,此事急得很,方才安平王爷一番质问,若是不说清楚,会让人以为我们趁着盛家不在场,污蔑他们,明日再说,唯恐夜长梦多。”景阳长公主当然不同意,她知道皇后在针对她,她并不在乎。
皇后娘娘刺了一下,有些委屈地看向皇帝,期待他能说点什么,皇帝看向她,安慰道:“皇后,朕今日之所以想还这盛家小女一个公道,并非仅仅是因为景阳,还因为母后。”
太后多年不问世事,今年回宫过年想必是因为这几日京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山中道馆事件,众人只以为这是皇帝的私事,不曾想缺是和太后娘娘有关。
此时一旁的安平王眼皮子一跳,就听得少女道:“陛下言重了,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您来得及时,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然而少女并不揽功,将功劳推到太后和皇帝身上,一番漂亮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更惹得众人佩服。
盛梦琼话音一落,此时外头有个内侍匆匆进来,朝着上首行了一礼道:“陛下,太后娘娘派人来了。”
众人看向门口,便见到太后娘娘身边的姜嬷嬷捧着托盘走进来,朝着坐在上首的皇帝行了一礼,恭敬道:“奴婢见过陛下,太后娘娘得知今日盛姑娘进宫参宴,便命奴婢送来谢礼,说那日进宫匆忙,并未好好感谢盛姑娘。”
皇帝有些意外,没想到太后为会盛梦琼撑腰,他知道自家母亲的性情,不喜掺和这些事情,他沉声道:“太后送了什么?”
“回陛下,太后娘娘考虑到盛姑娘即将及笄,便送了首饰。”姜嬷嬷言罢。将覆在托盘上的红色绸布取下,露出一对祖母绿翡翠玉镯,色泽温和,在烛光的照耀下,宛若流淌着碧绿的莹光,一看便是尚品。
皇帝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当年太后的陪嫁珠宝,便是宫里的皇子和公主都没有的东西,他有些惊诧。
同样惊讶的还有一旁的景阳长公主,她没想到太后如此舍得,这般贵重,若是收了,窈窈会被宫里人惦恨,若是不收,便是不识好歹。
盛梦琼虽然不知道这玉镯的来历,但是太后宫里的东西,定然是珍品,她若不收,就显得不懂事了,收了也没坏处,前世宫里处境那般艰难都过来了,如今害怕什么?
“盛姑娘,太后娘娘让您不必担心,安心收着便是。”姜嬷嬷将手里木盒递给盛梦琼,眼中更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盛梦琼莞尔一笑,盈盈行了一礼,接过木盒,恭谦道:“民女谢过太后娘娘厚爱。”
姜嬷嬷暗暗思忖,少女进退有度,举止文雅,举手投足却尽显贵气,这到底是受过哪个宫里嬷嬷的教导,就连她也挑不出错处。
盛梦琼看着手中的玉镯,心里安定不少,一旁的景阳长公主看着少女临危不乱的模样,心里更是欢喜,她果然是没看错人。
“母后真是舍得,这陪嫁的镯子说送便送了,想来盛姑娘定然是有过人之处的。”皇后娘娘皮笑肉不笑,她还真是小看这盛家养出来的女儿,若进了宫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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