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乔回她：“挺顺利的。”
“顺利就好。”郭思嘉也放下了心，原本还担心她一个人出国会不适应，不过有那位小陆先生陪着，效果还不错。
郭思嘉伸了个懒腰，忽然开了兴致：“乔乔，你和那位小陆先生怎么样了？”
慕乔还没从小陆先生这四个字上反应过来，许久后才想起来郭思嘉并不知道小陆就是H·L那位萧陆萧总监。
“什么！你说他是萧陆！就是那位圈子里大名鼎鼎的萧陆！！！”郭思嘉听完慕乔的介绍后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屏幕。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非要让她来形容的话，就好比原本高高在上不然尘埃的仙君忽然下凡体验凡人生活。
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郭思嘉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迟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下一秒兴奋地抓住手机，和慕乔说：“乔乔，看在好姐妹的份儿上，能不能……能不能……”
慕乔：“什么？”
郭思嘉扭捏了好久，才说出自己的心愿：“你能不能问萧老师要个签名？”
慕乔犹豫了几秒，试探道：“你打算把他的名字供奉起来，每天三炷香？”
这算是郭思嘉小小的习惯，她觉得通过这种方式能让那些大师保佑她，庇护她。可提前每日礼拜的签名都是已逝的大师的签名，可萧陆还活着……
郭思嘉轻佻了下眉：“这怎么能叫三炷香呢？明明是信徒的信仰。”
慕乔无奈地笑了笑，不敢保证：“回头我遇到他的话，帮你问一问。”
“那就谢谢你了，我的宝贝。”郭思嘉的语气似乎已经好了。
安妮跑出来叫她，说是饭菜已经点好了。
慕乔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刚要挂电话，忽然听见郭思嘉略带严肃的声音。
她整个人忽然愣在原地。
郭思嘉：“谢凯泽，他去巴黎了，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你。”
“乔乔”郭思嘉迟迟没等到慕乔的回应，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连忙开口。
慕乔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隔着一道马路，她的目光却直直落在某道熟悉却修长的人影身上。
只是一眼，便认出了谢凯泽。
她轻声开口，回应：“我看到他了。”
郭思嘉愣了一下：“你看到谁了？不会是谢凯泽吧！”
“……嗯。”
原本只是想和慕乔提前说一声，免得什么时候遇到了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但没想到这才刚说，慕乔就看到了！
这也太特么巧了！
郭思嘉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谁知道谢凯泽会不会突然发疯又去刺激乔乔！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郭思嘉心里紧张，恨不得揪住谢凯泽的领口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更何况是像他这种失败的前任。
慕乔收回目光：“你放心，他不是来找我的，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安妮在旁边已经等了很久，慕乔也不好一直晾着同事，和郭思嘉说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她在安妮旁边的位置坐下，这家的菜上得很快，没一会儿便上齐了。
饭桌是维系员工关系最好的地方，在这里各个条线分享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八卦，然后深入了解，达成一致。
慕乔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谢凯泽，可现在却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受他影响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的肌肉记忆，慕乔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心思一分散，随手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微微仰头喝了下去。
安妮刚和别人聊完八卦觉得口渴，一回头发现自己的酒杯在慕乔的手里，而倒了大半杯的酒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她往慕乔身上贴过去，闻到一股酒味。
“乔乔，你把我的酒都喝了？”
安妮不是舍不得自己的酒，而是她从来没见过慕乔喝酒，她长得太乖了，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是从小被保护，安心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公主。
喝酒这种事，一看就不该和她沾到一起。
而且他们点的酒属于酒味淡，但后劲很足的浓酒，若是光从嗅觉和味觉上分辨，很容易就将它认成果酒和饮料。
但对于不会喝酒的人来说，一杯下去，至少得难受一整天。
慕乔眼前出现重影：“这是酒？”难怪她怎么觉得头晕晕的。
安妮一直在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做好随时送她去医院的准备，可慕乔却摆摆手：“我没事，就是有点晕，我喝点牛奶就好了。”
安妮除了让服务员送了牛奶之外，还去外面药店里买了醒酒药，喂她吃了下午后还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去。
慕乔摇了摇头。
还好几人也不是真饿，聊了会儿吃点点菜便打算回去，因为几人都喝了酒也没法开车，所以安妮负责将慕乔送回去。
可是一站起来，就发现自己都晕乎乎的，连站站不稳。
她晃了晃脑袋，打算给萧陆打电话，让他送慕乔回去。
可她的电话刚打过去就被挂断。
其它同事这时提了一嘴：“你用乔乔的手机打一个试试。”
对哦。
安妮翻出慕乔的手机，问出密码后解了锁，刚找到萧陆的电话，下一秒电话响了起来，她打了个酒嗝，也没仔细看屏幕，还以为是萧陆。
所以电话一接通就说起正事：“萧总监，乔乔误喝了酒，你能来接她回家吗？”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安妮还以为电话打错了，刚打算挂断重新拨打。
这时候，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慕乔在哪儿？”
安妮报了位置，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只是觉得“萧总监”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但依旧很好听。
“我马上就到，麻烦你稍等我一下。”
安妮：“好。”
五分钟后，安妮有些控制不住生理反应，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刚好错过从门口进来的男人。
谢凯泽一眼就看到乖乖坐在包厢沙发上一动不动慕乔，眼睛微微闭上，垂头歪脑的模样怪可爱的。
而她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一想到要是现在来的人不是他，而是随便一位陌生男人，那她的安危要怎么保证，便不自觉皱起了眉。
他走到慕乔面前蹲了下来，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见慕乔的模样。
太久了。
太久没看到她了。
原本缺了一块的心口忽然填满了，他近乎痴迷地看着她，舍不得挪开眼睛。
“慕乔。”谢凯泽深吸了口气，没有注意到喊她名字的声音都在颤抖。
喝醉了酒的慕乔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像只猫儿似的哼哼唧唧。
谢凯泽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慕乔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能走吗？我送你回去。”谢凯泽柔声问她，哪怕小腿肚慢慢蔓延开酸麻感也舍不得动。
“回家，我要回家。”慕乔点了点头。
谢凯泽牵起慕乔的一只手，绕过自己的脖子，自己的一只手从后背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后膝盖穿过去，没怎么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感受到她的重量，脸上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太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位先生，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谢凯泽一出门就被服务员拦了下来，对他的防备几乎写在脸上。
谢凯泽也不生气，转头询问慕乔：“乔乔，我们是什么关系？”
慕乔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紧了紧。
服务员见状，得知是认识的人也不好多加阻拦。
谢凯泽带慕乔离开前，还在服务员这边留了字：“若是她的朋友过来找她，就说刚刚打电话的人过来带走了。”
给了一百美的小费后，服务员屁颠地保证肯定完成任务。
他将慕乔抱上车，扣好安全带，暖橙色的车灯在亮起来，如同在她四周打上了一层朦胧的灯光。
谢凯泽在巴黎有位读信息工程的表妹，他托人帮忙调查了慕乔的联系方式，原本没想打扰她，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却没想到接通电话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有些自嘲道。
她的离开，干脆又果决，将所有能联系上她的方式全都换了一遍。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慕乔其实比他更狠才对。
“回……家了吗？”慕乔低声嘟囔道，似乎嫌靠着不舒服。
谢凯泽收回眼，发动车子：“现在带你回去，好不好。”
慕乔没回。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再加上关了窗户，所以从慕乔身上飘过来的酒香和薄荷香便格外清晰。
朦朦胧胧间，慕乔睁开眼睛，分辨出自己在车上，一转头却看不清楚开车的人是谁。
唯独脑海里还记得安妮在她耳边说的话：“等会儿萧总监送你回去。”
萧总监。
“萧陆。”慕乔平日里的声音原本就温柔，更别说现在喝了酒，声音又娇又魅惑。
谢凯泽转头看了她一眼，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慢慢攥紧：“慕乔，我是谁？”
“萧陆，我今天好开心啊，要是你能来我就更开心了。”慕乔闭上眼睛，原本白皙的染上淡淡的粉色，可唇瓣处勾起的淡淡笑容却格外刺眼。
谢凯泽忽然间不想听到她的声音，默默加快了速度。
可没得到回应的慕乔也不恼怒也不生气，而是一声又一声继续一个人说着话：“萧陆，不过你没来也挺好的，刚刚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在开玩笑，说你对我太好了，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
谢凯泽脸色越发阴沉，半张脸藏在黑暗中，他再也忍受不住，问她：“那谢凯泽呢？”
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看法，又害怕听到不是他想听的答案，等待的时间一长，他忽然想要逃避。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慕乔略带伤感的声音：“谢凯泽，我喜欢不起。”
“什么叫……喜欢不起。”谢凯泽听到慕乔的评价，借助红灯等待的时间，垂眸深看了她一眼，没忍住继续追问下去。
慕乔愣了一下，酒精影响了她的思考和判断，似乎在考虑他刚刚的问题。
下一秒，她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双手将自己紧紧环住，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欲绝的事，浑身都在抖，眼泪滴答滴答掉下来，落在手臂上，声音很委屈：“喜欢他，太痛苦了。我的心到现在都好痛，像是有人在拿针戳它，它在流血。”
谢凯泽因为慕乔的话而僵住，他目光看向前方，耳边是慕乔压抑的哭声。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慕乔在说她的委屈。
在他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之前，对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其实她心里都记着。
就像是考试打分，明知道自己该怎么答，却偏偏要避开正确答案，扣除所有的分数，最终的成绩可想而知。
谢凯泽不用确认，都能猜到现在的他，在慕乔心理的分数，是零分。
那双深邃的某地略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思绪，在将停下后他没急着下车，而是贪婪地想慕乔留在自己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忽然犯了烟瘾，在口袋里摸了一圈，触碰到硬质烟盒的棱角，又缩了回来。
慕乔原本过激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她趴在窗户上，看到窗外的景色有些熟悉，忽然在窗上哈了口气，车内外温差大，形成一小块淡淡的白雾。
她伸出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图形。
转头看着“萧陆”的位置，喃喃自语：“萧陆，我会努力忘记谢凯泽的，现在我已经渐渐记不清楚他的样子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他彻底忘记，到那时候……”
谢凯泽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他想他终于体会到慕乔的感受，心脏的位置被人用针狠狠地扎进去又抽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痛！
太痛了！
原来他带给慕乔的感觉竟然这么痛。
车厢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他和慕乔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似乎是不甘心，又似乎带着仅存的最后一点希翼：“忘记谢凯泽之后，你要做什么？”
慕乔忽然笑了一声，脸上露出谢凯泽未曾见过的娇嗔：“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忘了吗？”
谢凯泽呼吸有所凝固，他忽然别开了眼，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和听下去。
他无法从慕乔嘴里听到答案，便不受控制自己的思绪，渐渐分散游走到一个近乎荒唐的角落里。
车窗前，倏地亮起一道刺眼的光，他微微眯起眼，直到萧陆走过来，敲响车玻璃。
谢凯泽摇下玻璃，看着他。
可萧陆的视线直接越过他，落在副驾驶位置上睡着的慕乔，语气亲昵：“谢总，我来带乔乔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太扎心。
谢凯泽没让，迎上萧陆的眼神：“萧总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句话。”
萧陆听到谢凯泽的质疑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将同样的甩给他：“那么谢总现在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问我这句话。”
慕乔打了个哈欠，轻声说了两个字。
便让两个男人高低立见，胜负立分。
她说的是：“萧陆。”
谢凯泽：老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忘记我。
乔乔女鹅：可以。
谢凯泽（开心）：那我……
乔乔女鹅：那你滚吧。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呀！
鞠躬感谢，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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