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何沐喊了好几声。
“妈，怎么了？”
何沐牵着慕乔的手：“到我们了。”
祭拜的整个过程，慕乔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到了后面，何沐将她拦下：“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处理，我一个人也可以，不要担心。”
慕乔刚想开口，却被何沐打断：“你是我女儿，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只是妈不希望你再受委屈。”
慕乔站在病房外，最终还是推开房间走了进去，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只有中央空调运行的声音。
谢凯泽闭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仿佛没听见动静，安静得一动不动。
慕乔擡腿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谢凯泽：“谢凯泽，我是真的恨过你。”
慕乔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思绪，似乎想通过眼前的男人回到之前，过往的一幕幕变成片段式的画面。
她骗不了自己，那个占据自己整个青春懵懂的年纪的人，不熟能随随便便用一两句话就能磨平。
“谢凯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昨天为什么来找我？”
困扰了她整整一夜的问题，好像并不那么重要。
慕乔叹了口气，她注意到吊瓶已经挂完了，刚要出门喊护士进来拔针，手腕突然一紧。
原本阖眼睡觉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透明的pvc软管中血液逆流，慕乔皱着眉：“你回血了，你别动。”
“乔乔。”谢凯泽声音沙哑，似乎是感冒后遗症，看上去有气无力的样子，可抓住慕乔手腕的力道却不减分毫，“乔乔，别走。”
慕乔只好按了叫铃，护士进来拔了针，目光从慕乔脸上扫过，显然是误会了，叮嘱了许多病人的忌口。
等人离开后，谢凯泽依旧没松手：“乔乔，我去见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慕乔下意识想要反驳，可目光撞入谢凯泽那双眼睛时，忽然说不出口了。
谢凯泽尝试着想要坐起来，可大概是刚生了病，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还是慕乔看不下去，强硬地将他压在床上，语气略重：“生病了就好好休息，瞎折腾什么。”
许秘书边推开门边汇报工作：“谢总，市场部最新提交的策划方案……”声音在看到屋内的场景时戛然而止。
慕乔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刚刚掖被子时自己两只手撑在谢凯泽脸颊两侧，看来是被误会了。
“慕小姐。”许秘书不愧是谢凯泽的人，除了一瞬的失态，眨眼又恢复那副严正的模样。
他当慕乔不存在，自顾自地汇报工作。
慕乔听不下去了：“他还生着病，这么大的公司除了他难道就没人能处理了吗？”
许秘书面露诧异，目光约过慕乔落在谢凯泽身上，后者略一眯眼，他便反应过来：“慕小姐，是我的失误，这段时间谢总会安安静静的在医院休息，这样安排您看行吗？”
慕乔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想不起来。
许秘书是真的很忙，进病房不过五分钟，电话都接了不下三个，不得已只能先回公司处理事务。
病房里只剩下慕乔和谢凯泽两个人。
“过年有什么打算？”谢凯泽声线本身就偏低，尤其一感冒声音自带磁性，简直不要太酥。
慕乔沉默片刻：“邻省有一场交流会。”她会去。
谢凯泽点了点头：“挺好的。”
“你……”慕乔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话，这个人大概就是谢凯泽了。
明明慕乔只说了一个字，但谢凯泽似乎读懂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乔乔，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但住院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的体质不至于受凉而住院，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承认我有私心，如果能让你留下来，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但……”一看到慕乔脸上露出的自责，他便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
谢凯泽，你到底还要祸害她到什么时候。
“乔乔，你说过你想过得开心一些，至少……别难过。”谢凯泽的眼神与以往大不相同，瞳孔深处倒映出慕乔的模样，过分认真，过分炙热。
“乔乔……”谢凯泽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接着道，“乔乔，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凯泽侧转过头，半边脸颊贴着枕头，病房内光线明亮，他的五官清晰刻画，声音掷地有声。
慕乔眨了眨眼，心脏也跟着一缩。
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谢凯泽又一次重复。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
他说——
乔乔，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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