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周韶川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将自己那些情绪消化后才去开门。
房间里的谢疏音已经换好了衣服,但是穿得歪七扭八,纽扣上下扣错就算了,裤子也穿反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喉结滚动,“换好就上床躺着,三叔哄你睡觉。”
谢疏音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彻底散去,意识迷迷糊糊,只知道有人要像爸爸妈妈一样哄着她睡。
她翻了个身,撅着屁股爬上床。
周韶川看着她那个动作,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喉咙干涩。
这个姿势。
嗯,很诱人。
她乖乖的躺在床上,拿起他抓给她的娃娃抱在胸口,像个小孩似的,“三叔,来。”
她还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周韶川眼眸晦暗,躺到了她的身边。
小家伙身上的香气源源不断的传过来,时不时刺激他的神经,他拧眉问道:“要怎么哄?”
他还从来没哄过别人睡觉。
谢疏音翻身,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唱歌。”
周韶川嗤笑,“不行,换个。”
谢疏音不满的皱眉,“那抱着我,拍拍我后背,讲故事给我听。”
扭头望去,她一副‘快来哄我’的模样。
真是小孩。
他翻了个身,侧身伸出手拍打她的后背,“这样?”
“嗯。”
他微微挑眉。
果然跟谢家乔说的一样,很好哄。
“那快睡吧。”
“不行,你要讲故事。”
周韶川皱眉,“想听什么故事——”
话,才刚说一半,就看见谢疏音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个不停。
本来他是没有什么欲望去看别人的隐私,偏偏那手机一直在响,响得人心烦意乱,便翻身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点开一看,就是她在国外的那些朋友给她发的信息。
说的也都是一些无聊的事。
正要关掉手机,却意外的发现了什么——微信页面上,他的备注是‘午夜牛郎’。
他慢慢眯着眼眸看着旁边那个意识昏沉的小家伙,拿着手机去问:“这是你给我的备注?”
谢疏音迷迷糊糊的望去,笑着点了点头,“这是三叔。”
她还敢笑?
周韶川张开虎口,直接捏住她的脸颊,将她两边的肉都往中间集中,“胆子肥起来了?敢给我这样的备注,改回来。”
“不要。”
“行。”
周韶川松开手。
她不改,他自己来改。
谢疏音隐约看见周韶川拿着她的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双手去抓,但怎么都抓不到,视线是带着重影的。
一次抓不到、两次抓不到。
气得她直接爬到了周韶川的身上去抓他的手。
周韶川眯着眼眸,故意将手擡高打字。
谢疏音就坐在他腹部,努力的用手去抓手机。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蹭得周韶川一身火。
低头一看,小家伙坐在他腰上,像个小猫似的,拼命的蹭来蹭去。
恍惚间,她的小手已经抓住了他手里的手机,乱七八糟的点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外、还是歪打正着,两只小手点啊点的,居然把他的备注改成了老公。
凑巧得让人觉得荒唐。
他刚要改回来,手机就被谢疏音抢了回去,她双眼迷离的看着手机屏幕,恍惚的念出那两个字‘老公’。
她的尾调微微往上扬,带着一丝丝的缱绻。
那么简单的两个字,竟然被她喊出了一种娇滴滴的酥感来。
周韶川的身体变化比想象得要快,脸色难看到极点,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谁允许你这么喊人了?谢疏音,不要脸皮了?”
她意识模糊,哪里知道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跟周韶川结了婚,她是他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妻子。
“老公。”她歪着头,又轻飘飘的喊,“老公?”
她喊了两声,一声轻飘飘,一声疑惑带媚态,甚至不知死活的抓着他的领带,笑吟吟的抱着他,用头蹭他的胸口
他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天旋地转间,两人调转了个位置。
按理来说这样的姿势非常利于男女之间交流,但谢疏音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态——一只脚顶着他的胸口,做着防御准备。
明显把他当成酒店那人?
他的黑眸里盛着不可名状的戾气,咬牙切齿:“你看清楚我是谁!”
谢疏音意识混乱,觉得眼前的人一会像酒店满脑肥肠的男人,一会像周韶川。
嫩滑的脸在他掌心摇晃着,时不时触碰到她柔软的红唇。
荔枝的清香像刺激神经的药物,不断往他的中枢涌去。
看起来好像很听话,却又不听话。
因为她的双手很不老实。
抓着他的衬衫,又想像之前那样,解开了纽扣伸进去。
这回可没那么容易。
她刚要解开他的纽扣,就被他擒住双手。
小家伙是仗着吃了药,为非作歹。
偏得他还什么都不能做。
气得太阳xue上的青筋跳动着,扯下领带捆住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用力的打了她的大腿一下,说道:“老实睡觉!”
她擡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满脸都写着几个大字‘我不要!’。
周韶川皱眉,“谢疏音,现在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他拿起旁边的被子,盖到她身上,掖好旁边的角落,“我过半个小时再来,要是看见你没睡,你今晚就别睡了!”
然后就翻身下床,一脸铁青的朝着门外走去。
没过多久,淋浴间又传来了淅沥沥的水声。
谢疏音这一晚上睡得很不舒服,总觉得被束缚得厉害,哪哪都难受。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恍惚的睁开双眼,就看见一条暗蓝色条纹领带正捆着她的手腕——难怪不舒服。
紧跟着记忆如同流水般涌入脑海,她记得昨天自己被人捆上车,然后在车上就被人强行的吃了什么东西,紧跟着意识模糊。
到了酒店后,她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捆了那个男人。
紧跟着……周韶川好像来了……带着她离开了。
然后呢?
她头疼欲裂,实在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
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她咬着牙将手上的领带解开,点开微信,上面有一大堆学校、国外朋友发来的消息。
而其中明晃晃一个聊天备注刺伤了她的眼眸——老公。
她颤抖的点开那个聊天框,发现是周韶川的微信。
“……老公?”她艰难的喊出那两个字,脸色涨红。
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意识不清醒时干的糊涂事。
九点多钟,谢疏音才慢慢悠悠的走下楼。
保姆们早就做好了早餐,周韶川让她们随时热着,等她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
而本该去公司上班的周韶川,此时还坐在家里。
一身黑色西装矜贵优雅,西装裤包裹着他那双修长的腿,手里拿着文件,瞥了一眼从楼上走下来的女孩,眉头一挑,“醒了?”
谢疏音看着周韶川的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想问问手机里那个备注,是她昨天意识混乱改了,还是他改的。
但老公两个字实在是太过于暧昧,实在是没什么脸皮喊出来。
想到这,还是把想问的问题给咽了回去。
殊不知女孩什么心思,都被周韶川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她纠结、看到她想问不敢问,唇角微微上扬——她要是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喊了多少句老公,这会恐怕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像个鹌鹑一样打算把事情翻过去。
周韶川也不打算提起。
就这样一人坐着沙发,一人坐在餐桌边上,除了碗筷碰撞和合同翻页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杂音。
她垂着头,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吃了一会,破冰问他,“伯父呢?”
“散步呢。”他换了个姿势看她,“身体难不难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她摇摇头,咬着面包,“三叔,我昨天晚上是被你带回来的吧?‘
“对。”
“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她拧眉,“比如……给你看手机,或者……”
她咬了咬唇,略微冒起来的勇气还是被压了下去,没敢继续往下说。
周韶川看着她,轻笑一声,“你自己做过什么不记得了?谢疏音,你在家里都学了什么,昏迷过去就敢肆无忌惮去扒人的衣服?嗯?谁教你的。”
谢疏音听到他这话,脸色顿时爆红起来,连耳垂都泛着莹润的光泽,讷讷的说:“我,我扒你衣服了?”
“你还记得呢?”他故意将身子往前倾,脸色冷下来,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扒衣服不够,还敢伸手进去,你想干什么?”
本来也只是想逗逗她。
谁让她昨天晚上折腾了他,让他一个晚上睡不着,冲了好几次凉水澡。
他不好过,她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揭过去。
有来有往才有意思。
可没想到小家伙听到这话,眼眶逐渐泛红,双手紧紧抓着衣服,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委屈巴巴,“啊,我,我不知道……我脑子一片混乱,我没想扒你衣服,也没想伸手——”
话说到这,已然是说不下去。
她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但从周韶川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否则他不会不去工作,坐在这里等着她。
摆明就是秋后算账。
周韶川将她所有的微表情看在眼里,觉得十分有意思,一会恐慌、一会害怕、一会眼眶含着浅浅的泪水,跟昨天晚上那个媚态横生的她简直两个模样。
一个披着邪恶面纱的小妖精,一个是清纯小白兔。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很抓人。
至少抓到他了。
他眯起眼眸,滚动喉结,单手撑在大腿上,微微皱起的西装裤带着极致的禁欲气息,扯了扯领带后,拿起文件朝着门外走去。
谢疏音看着他的背影,顿时觉得碗里的食物索然无味,放下刀叉望着远处,心中泛起一阵失落——他一定是觉得她很不要脸,明知道他喜欢别的女人,还要这么恬不知耻的去做这样的事。
失落了好一阵,又继续埋头吃东西。
反正两人也不可能,被误会就被误会吧!
吃到一半,门外的保姆就走进来说外面有人想见她,听那描述,是乔雪宁。
乔雪宁来找周韶川一点儿都不意外,但是来找她,倒是让人蛮意外的。
思考片刻,摆摆手让人把她请进来。
不一会,乔雪宁跟助理就走了进来,看见谢疏音坐在餐桌前吃饭,也没有想搭理她们的意思,便主动开口:“疏音,我们能谈谈吗?”
谢疏音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走到沙发坐下,“嗯,谈吧,不过我时间不多,你尽快。”
谢疏音骨子里跟欧阳姝是同一类人。
她们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可人、实际上都是拔刀不见血的主。
几句平常话,就让人察觉到那股暗涌的气场。
乔雪宁紧紧握着双手,想到她不过也就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自己都已经二十九了,何必惧怕?
想到这,她微微松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我知道你们谢周两家有意联姻,我没打算让你离开韶川,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我跟韶川的事,至于去留,你自己会斟酌。”
谢疏音觉得乔雪宁这个人做事做人都挺不会动脑筋的。
就像是她家之前工作的女佣,每天只想着如何赚钱、存钱、将来结婚生子,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本也是好事。
可是她既然已经在谢家干活了,拥有谢家这条路,怎么不多想想怎么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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